当然,东方鸣是他师父惟一的骨血,但凡东方鸣遇到什么危险,这就会立刻拨动他那敏感的神经,似乎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要比东方鸣好好活着更重要。
然而,如若心中的愿景仅限于此的话,那么当初又为何那么渴望东方鸣长全灵骨呢?如此相悖的两种想法委实矛盾。
显然,这是将师恩之情诉诸到东方鸣身上了,于是偏执的想法违背本意冒了出来,然后就变成了禁锢东方鸣的一道枷锁,这的确是在抹杀东方鸣身上的过人潜质,倘若就连“志气”都不允许存在,那么自己日日守望的小主,往后岂不真就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废物?
想罢,高流苦笑起来,一股羞愧油然而生,不由得低声沉吟道,“罗獾说得对,废物的身边也只能是废物,我以为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没承想,那些话,竟是他的肺腑之言,一切有凭有据,他这个象翥,不简单呐……”
“明知道实战训练是快速成长的直接方式,就因为危险,便去阻挠,而假使这个方法真的不可行的话,那么又如何解释年少时期的自己经常如此呢?”
自顾自地沉吟到此,高流呵呵地笑了两声,随即看向慕容酒,“老弟,你肯定收了罗獾的好处对不对?”
慕容酒一听,脸上一热,转眼背过身去,“我,我才没有。”
高流敛起笑容,又看向东方鸣,“唉,你舅舅说得不错,你跟在我身边,以后终将成为废物,反正我都要走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
东方鸣听此,吞吞口水,神色有点害怕,“我舅舅?什么舅舅?我才没有什么舅舅!高流,你不高兴了?你若反对,我听你的便是,还有,你要去哪?”
高流竟有些自责,轻轻抚摩着东方鸣的头,“不,你以后要听自己的,我离开,也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当了喰魂鬼老的鬼使而已,往后就是一个狗腿子,估计也没时间照看你。”
东方鸣还是有些顾虑,“你说得都是真的?你没生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要反对,我就听你的,用石子训练也很好!相对来说,我更能接受!”
高流摇摇头,笑道,“仔细想想,你的任何决定都有自己的原则,这是长大的佐证。可能我是看着你长大,所以始终以为你还是孩子,但现在的世道,九岁的男儿就该奔着功业和理想去做准备。你已是炼士,兼有志气,这很好,我也希望你能像鲲鹏一样遨游九州,现在你要飞,我不该禁锢你的脚步。当然,你既然有了志气,我不相信你会真得甘心当那石子的靶子,因为在你眼中,看到了更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