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的房间就在三楼的东边,里面的家具用料极好,且布满精美的雕饰,各种摆件流光溢彩,看起来很奢华,颇有皇室气派。
苗绮罗曾说,大羲国长公主的闺房就应该这样。
明珠盘坐在蒲团上,穿得很朴素,一袭白衫,披头散发,似乎心里牵挂着什么,素颜满是堪忧。没多久,便从一块蒲团上缓缓欠身。她背后的铜镜也在此时映出一副娉婷袅娜的背影,而后背垂落的青丝中,却有几根白发。
经过苗绮罗的调理,她已恢复了身体,只是岁月不饶人,即便驻颜有术,也无法改变寿元将近的事实。
钟楼拢共三层,任何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以她的修为,甚至可以听见绮罗天内的一切声音。
自东方鸣上了三楼,她就已察觉,之所以没有露面,与冒出的几根白发有关,她不想以老态示人,即便可以遮盖这等细微的衰变,但些许的沧桑感像是烙在了眸中,很难伪去。
况且苗绮罗现在所做的事,已不需要她走出房门。
明珠没打算收东方鸣为徒,不过很奇怪,她被“师父”的称呼潜移默化了,时而担心徒弟:听到徒弟受欺负,她就拖着疲惫的身体,矗立在窗前向外驻目;看到徒弟干农活会笑,看到徒弟打架落败后,脸会发烫,一幕一幕,总会牵动她的心。
那日在窗前看到东方鸣偷偷地对七更枯黄草动了手脚,明珠就觉得东方鸣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本欲出面一次,谁料到了最后,竟成了一桩好事。
既然是师父,此时正值徒弟破衰之际,她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才对,于是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根长笛,然后缓步走到一张木案边。
木案离窗很近,微风吹进来,她背后的发丝跟着舞动。
案边的香鼎升腾着青烟,但青烟很“固执”,并没有因风而乱,仍以笔直的姿态袅绕升腾。
她对着香鼎摇了摇头,“我都已是九元全真,区区‘凝神鼎’与我何用?要是送给小东方,他此时破衰更无压力。”
说罢,看向手中的十一孔长笛,不意黄色的外表勾起了她的记忆,回过神后,又不住抚摩了几下光滑的表面,“都不知道还留着这根笛子做什么?不过一颗破衰丹虽好,可小东方真能完全吸收吗?我这做师父的,应该帮他一下。”
她精通的摄魂术中,有支曲子可以让人平心静气,值此期间,可助东方鸣一臂之力,便竖起长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