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岑家堡请了很多客人,直到现在,岑绍犹挂几分宿醉之态,今日堡中依然宴请了很多宾客,为使老父假死的秘密不泄,他本想择日来此,但鎏王屈尊在此,若不尽一下地主之谊,恐又不妥。
许是为避耳目,岑绍舍下马犹和葛达等人,单把谷裕带上山庄,摆了一桌美宴,同老父一起款待鎏王。
岑巍和谷裕尚不知鎏王身在此地,见那华浝揭下面盔,两个人惊得跪地俯首。
慕容酒和东方鸣正要动筷,见此情形,也不好动起筷子,直到岑巍和谷裕重新入座之后,这才开始用膳。
吃了片刻,酒杯始终无人端起,华浝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见两个老家伙依旧心慌意乱地愣在桌前,不禁摇首一叹,“今日孤王赢了几百万两银子,心情颇好,你们随意便是,何必拘谨?”
谷裕如坐针毡,颔首道,“王上,这华滨已经来了岑家堡三次,每每总是盘问你的下落,若你久不回宫,人心思变啊!”
岑巍见华浝脸上泛怒,冲谷裕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说道,“新年之际,觐见贺岁是惯例,要是王上不想回宫,不妨谕传旨意,让诸公莅临岑家堡见驾也行……”
在这种气氛下,华浝的心情越来越差,岑绍也想早点把华浝护送回宫,然而华浝始终不肯动身,又扬言王宫之内有人谋反,恐怕銮舆未至安陵,即遭乱臣弑虐荒岭。正是有了此等顾虑,岑绍才不敢贸然辄动。
山庄之下,马犹看着谷裕上了山顶,便在食乐园大动肝火。
花园的小亭里,他和葛达已经对饮须臾,此时抱着酒坛闷了几口,喝完就朝葛达高声道,“那谷裕的修为确实比我俩高很多,可我俩再怎么说,也是象翥,这大少爷把我们丢在下面是何意思?这明显就是嫌弃我俩不够格!”
葛达一脸茫然地坐在小亭的台阶之上,仍在思考自己的银子是怎么输的,听到这句话后,不觉捋捋胡子,“虽说在下赌术不精,但说到掷骰之术,也颇有研究,怎会不如一个小修侍?说那小子是韦慎,我也信……”
“韦慎?韦慎他娘我都认识!”马犹闷哼一声之后,抱着酒坛灌了几口酒,随之抹了抹嘴,“那小子要是韦慎,我早他娘的罢手了,还蠢得给他送银子?”
此言说得极是,葛达苦苦笑道,“马兄啊,老弟本想替你赢回本钱,谁知那个小子深藏不漏,竟把我两年的积蓄全部赢了去!其实老弟的圆田已近千层,不久就要佃作更境,如今没了银子,如何佃作?唉……”
马犹一愣,“你这闷葫芦怎不早说?要是早说,我也不至于去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