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之前也是这样的认知,可是与老仙讨论太子病情,老仙曾说这种做法是盲目的,因为时人不知细菌厉害,轻易动刀只会引发新的感染,搞不好会导致病灶侵入深层组织乃至血管。
“怎么样,没啥事吧?”
朱元璋有些心虚地问,全然没把脓疮散发的恶臭当回事。
“太子爷的病情比我想的要严重。”
王履是个厚道人,知道要说了之前的大夫诊治手法不合理,怕是要害死人的。
“目前没有专门用来杀菌的药物,草民只有用酒精替太子擦拭患处,防止病灶继续扩散。”
“还等什么?那你赶紧用药啊!”
朱元璋又是一阵恼火,朱标忙劝道:“爹,孩儿感觉轻省了许多。”又用眼神给王履投过一个肯定的眼神。
早听人说太子宽厚仁爱,处处替他人着想,与其相交,如沐春风。
今日才知所言非虚,王履鼻子一酸,哽咽道:“万岁请放心,草民定竭力为太子医治。”
见他真情流露,不似作伪,朱元璋这才沉默。
“这个会很疼,太子爷您忍着点儿。”
果然,酒精棉在伤患处附近擦拭,朱标疼得龇牙咧嘴,但随之又是一阵清凉感,他仿佛觉得病气被那股凉风带走了一些,竟然觉得疼痛又减轻三分。
“好药!”
朱标最后爆发了一句,把朱允炆给吓了一跳。
又嘱咐了太子的日常饮食、起居、衣着等事,王履才退出寝室。
“草民还有一事,请万岁准允。”
“讲!”
大概是感到王履的医治手段有效,朱元璋的语气多了一丝轻快。
“是这样的,我师曾对我说,海中有种水草曰海带,其中含有一种元素曰碘。将之掺入食盐中,可以预防大脖子病;将之溶于酒精中,可制碘酒,碘酒有一定的杀菌效果,比酒精强许多,但我们西北内陆没有此物,因此……”
“他倒是有心了。”
朱元璋心中对塞音老仙没有奉诏前来的疙瘩,此时才稍稍松动了些。
“这有何难!传咱的令,速速派人往海边收集海带,用快船转运至狄道。”
他本来还想让道场的人来南京提炼碘酒,被王履用话搪塞过去,才让他打消了念头。
可惜这些外用药终究治标不治本,让朱标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能减轻些痛苦,这是刘学勤所能释放的最大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