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不觉得自己有错,耀武扬威得很。
直到余家一桩桩怪事接连起,风言风语之中,恐是后知后觉了“报应”,一下子挨不住,吓出来的病。
阿薇颔首:“我们也不清楚旁的事情,只晓得恰逢母亲送信回来的前后。”
“她既有恐慌的事儿,那就不怕不露马脚,”陆念笑起来,瞳中的火焰透着冷,“我是疯,疯那么一阵,过了就好。不似她们那种,看起来没事人一样,病灶全在心里脑子里,日日夜夜的磨。”
“噩梦缠身,时间久了身形消瘦,”阿薇说着去握陆念的手,“我观岑氏气色,还没到严重的那步。”
“她谨慎,自知有问题便不与父亲睡一处,”陆念说道,“夜里陪她的都是心腹,她没那么怕被人听去,心情自然宽松些。
掌中馈的是弟妹,岑氏平日也不管事,你看她最近老实待在秋碧园,出来走动得很少。
清早弟妹他们去请了安之后,她想睡回笼觉就睡。”
阿薇静静听她说话,垂着眼替陆念解线。
陆念刚才手指太用力了,抓被子时指甲勾到了刺绣。
前几天病中,阿薇早就哄着陆念把长指甲都剪了,细细打磨了,但再短的指甲也会勾线。
没有硬扯,阿薇轻手轻脚顺着解开。
闻嬷嬷拿了小锉刀来,阿薇又给陆念磨了磨。
至于被套,明日让人补下线就是了。
陆念心思不在指甲上,由着阿薇摆弄,嘴上说着她的经验:“多给些刺激,她夜里睡不好,那就白日也别让她安心睡。
中馈不可能给她,我们寻她旁的事情给她做。
若是早几年,她装得更好,这两年大抵是没人给她生事,又或许睡不好的缘故,脾气大了许多。
就前回陆致那臭小子惹的事,换早些年,她可不会那么轻易被我压过了风头。”
“您说得对,”阿薇收拾好了,道,“今晚上您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来,我们给岑氏寻麻烦去。”
陆念其实不困。
阿薇看得分明,怕陆念不好好睡,佯装打了个哈欠,简单梳洗了番。
没有回厢房去,她脱了鞋往陆念床上爬:“您这儿暖和,我跟您睡。”
陆念精神好,但她拒绝不了乖顺的阿薇。
她的小阿薇自幼身体就弱,陆念几乎是一步不离,夜里也是亲力亲为的照顾,哄着女儿睡。
后来,余如薇去了庄子上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