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一起,林满儿和萧逸阳想挤进去不是那么容易,除非……
“谁的钱丢了!”
这么扯着嗓子一喊,果然人群纷纷低头往地上看,见地上果真东一块西一块的散落着一文钱。
这下子人群都开始在地上找起钱来,林满儿无语的朝着萧逸阳竖起一根大拇指,两个人顺利的挤进了最里面。
原来这些人都围在一家宅院门口,眼下这宅子大门紧闭,门口的地上躺着一个男人,脸颊消瘦,双眼紧闭,眼底乌青一片,再仔细一看,这男人胸口毫无起伏,脸上也是一片死气,竟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个妇人跪在这男人一侧,凄厉的哭着。
就在这边一团乱糟糟的时候,宅院的大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里面出来一个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说是女子而不是妇人,是因为她并没有头发盘起来,戴上簪子,而且只在头顶松松垮垮的挽了个发髻,还有一半的头发披散在身后。
这女子有一身极丰美的肉体,把一件斗纹缎衣撑得满满的,外面套了件大红牡丹团花披风,走起路来如流雪回风一般。
不过脸却偏瘦,眉眼细长,薄唇微抿,身后跟着个十三四岁,身穿雪青小袄,月白六蝠裙的小丫鬟。
这女子先是眼波流转,朝着四周看了看,见都是一群衣着普通的平民,就颇为冷傲地将眼梢一横,步子细细,扭腰摆胯的走出了大门。
“什么人在咱们怡红院门口闹事,咱们可是做正经生意,跟朝廷纳税的,若是搅了咱家生意,可别怪咱不客气了。”
说罢就朝着身后微微点头,就见几个彪形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护在这女子身后,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这时原本在地上跪着痛哭的女人,却是疯了一样爬起来,一边用手指着那女子,一边凄厉的痛斥着:
“我家好好儿一个男人,从来不寻花问柳,他浑浑噩噩回到家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原以为出了什么事了,细问之下,他才告诉我,他自己都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毫无知觉的进了这家怡红院!”
“他心里只觉得对不住我和孩子,心里又惊又愧,就这么病倒了,可谁家愧疚能死人的!”
“我托人找了以前在衙门干过仵作人来看过,这分明是被人吸干了精气,精尽人亡!”
“大伙儿说说,是不是这里面有妖女!”
“哪个女人能让男人一次就精尽人亡的!”
旁边有围观的妇人,赶紧捂住了尚且待字闺中的女孩儿的耳朵,生怕再让孩子听见这些污言秽语,急叨叨的离开了。
倒是一旁的男人们听得津津有味,两眼放光。
风流艳事向来就是坊间流传最广,最津津乐道的事。
还有些妇人虽然有些害臊,却还是为了多给自己增添一些八卦说料,也留在原地继续听了起来。
那三十出头的女子一听有人要败坏一家名声,可就不依了,要是这话传到那些客人耳朵里,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做不成生意,她这儿的姑娘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于是揪着帕子,翘着一只白嫩嫩的指尖也一手叉腰的骂了起来:
“红嘴白牙的就敢随意往咱们这儿倒脏水!咱们怡红院在这永安县已经开了足足十年了!什么时候出过你说的这破档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