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汉族向来重视宗族血脉,祭祀祖先无比虔敬,这祖先牌位不容亵渎,何况车家的是皇族灵位,寒歌、西门重觉等为人臣,更不敢自行定计处置。一时拿柳惜见几个没办法,西门重觉目光不住在他四人身上打量,最后落定在梅渡言身上,说道:“梅统领,这往代圣君的灵位,你可也曾拜过的。你是他们后代子臣,又曾为郑国立下许多功劳,是让这庙里众位皇爷们引以为傲的后辈,可不要再误入歧途了。”
梅渡言面色似有所动,但想起身后的白珍,终还是冷冷说道:“西门将军,我并非对这里的众位前辈不敬,只是,长公主和陛下未免逼人太甚,你不是我,也没遇到我所受的不公,不会知道我如今的心。晚辈此为,全在保住自己性命。”
西门重觉叹了口气,道:“我和你祖父总还算有交情,你成了这副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啊。”他言语诚挚,眼中也含着些微泪光。
梅渡言叹了口气,坦然道:“走到今日这地步,是我自己选的,无悔无愧,老将军也不需为我惋惜。”
西门重觉摇头无语,道:“我……哎,好吧。”
寒歌道:“梅统领,这么说你是不肯奉还手里的东西了?”
梅渡言道:“只要你们放咱们走,东西咱们自然会还的。”
寒歌道:“妄想!”
西门重觉拍了拍寒歌肩头,道:“先禀明了圣上,由他裁决吧。”寒歌想也只得如此,回身吩咐身后的兵卫。
柳惜见和李允贤互使了个眼色,她再一拉梅渡言衣角,道:“走!”
梅渡言猛悟过来,寒歌却也听见柳惜见的话,闪身上前要阻拦。柳惜见看寒歌递剑刺来,忙伸手中的牌位出去,寒歌看柳惜见举牌位挡架,不敢任剑砍落在牌位上,只得折身撤剑。此时李允贤和梅渡言、白珍三人已纵上屋顶去。寒歌退下后,柳惜见也跃上屋去,跟着李允贤等人向屋后逃行。也不知是不是寒歌诸人无法,半晌才听到他们下令追拿,只是此时柳惜见几人已逃得远了。
适才一番大闹,几人将左近的郑国追兵大半引到了祠堂四面,这时他四人飞跃过了祠堂向北再行,却是没甚阻碍了。提心吊胆到了李允贤所说的地下石渠,梅渡言与李允贤合力打开那阴井盖,柳惜见最先下石渠,落地后晃亮火折照明,再将白珍接了下来,待李、梅二人关了井盖下来,四人才顺着石渠前行。各人手中的灵位不敢便扔了,仍是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