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看了看院门口,轻声说道:
“我采了许多夏枯草,将其捣碎成汁装进箱垄,而后再取了一株最大的灵芝浸泡其中,如此三日,灵芝便已通体艳紫,成了这紫魂仙灵芝!”
林如月惊讶不已:
“婉儿,途中人多眼杂,你如此胆大妄为,万一被人发现,岂不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后又叹息:“我倒是险些忘了,夏枯草亦是治头疾的良药!”
沈婉浅笑:
“婉儿捣汁之时,搭了帐篷以做遮掩,并将捕获的极北蝮蛇放于箱垄之旁,谁人敢进帐窥看?”
“丞相的头疾用以前的方子无法抑制,咱们就换个方子,总归能对症下药!若他头疾痊愈,又怎会追究所用何药?”
林如月凝视沈婉,满是欣慰。女儿的胆识远超她的想象,若不是自己拖累,婉儿必定能够更早地寻到父兄吧!
见林如月注视着自己,沈婉微微一笑:
“阿娘,您的眼睛好似要黏在我的脸上,莫不是阿娘也觉得婉儿貌美如花?”
林如月闻言,不禁浅笑。
多泽脚步匆匆地朝槐香院走去,尚未走到院门,就听到院内传来轻声笑语。皇帝将她赐给别人,而她,此刻竟是在笑吗?原来,悲伤的,唯有他多泽一个人而已?
多泽悲愤交加,转身走向马厩,眨眼便没了踪影。
皇帝赐婚,终究是喜事,西珠吩咐阿奇那在正厅摆了丰盛的夜宴,众人依次落座,唯不见多泽。
沈婉这才警觉,她一心顾着阿娘,思索如何逃离,这段时日,竟忽略了多泽的感受。
乌达起身去多泽的院子中寻,不见其人,又至马厩,见多泽的枣红色大马未归,便吩咐罕离牵马欲出去寻多泽,却见金刺摆手道:
“随他去吧!给他些时间,他自然就想通了!”
“即便今日没有完颜珲,明日也会有完颜狗,完颜猫,我且不能随心而为,更何况他!”
“这天下,本就是强者的天下,他难道会不明白吗?”
闻言,西珠噤声不语,乌达见金刺眉头紧锁,已然不悦,只得放弃外出寻回多泽的想法,重新落了座。
姚寒舟黑衣黑面,飞身上了尚书府的屋顶,府兵甚少,无人察觉,他不知沈婉在何处,便轻手轻脚朝热闹的正厅而去。
正厅内,西珠正含笑道:
“婉儿,据闻完颜珲一直受晏国旧臣宇文彦的教导,对中原文化甚为通晓,行事稳妥,彬彬有礼,与其父性情截然不同,你嫁与他,日后他定能与你一同吟诗赋词,对你而言,也算是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