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燕服饰四个字,只要陛下愿意便可诛其全族,更何况是收没良田呢。
看来,是时候与他们断了联系了,金饼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啪!”
“啪啪!”
一声声清脆而突兀的声响在装饰精致的书房内炸裂开来。
那是茶杯被摔碎的声音,细看之下,还能看出摔碎的每只茶杯都是大秦工坊刚出的精品,价值不菲。
“可恶!赵贼安敢?!欺我太甚!”
一直端坐于太师椅上的老人,愤怒的站起身,将桌案捶的砰砰作响。
破碎的茶杯片飞溅开来,划过地下跪着汇报的侍从的额角,侍从不敢擦拭,只将身体躬的更低。
“滚下去!”
“是。”那侍从赶忙退出屋外,小心翼翼的走回阴暗的下人屋舍。
他脚步艰难的坐到狭小的床榻上,任由额角的鲜血一滴滴砸落在自己的手背。
直至天彻底黑透,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抠出床榻下的一块生铁片,仔细的将其藏在脚底,转身出了院落。
“小夏子,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呵呵,劳叔,额角不小心磕破了,我去寻些药草。”
守门的劳叔看到他额角的伤口,知道定然是家主又发了怒,他面露同情,低声叮嘱,“那你快些,宵禁前一定要回来。”
“知道了,叔,给我留门。”
小夏子佝偻着背离开了此处,一路小心翼翼,转入了一处小胡同里。
两刻钟后,再出来的小夏子,便多了另一层身份,大秦间人,由陛下的私人秘书,侍郎王邴直接管理。
贤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
东风压倒西风的过程,总是迟缓悠长。
当然,猝然间乘风而起的也有,却极为罕见。
颍川郡,郡守苏家,便是这极为罕见的存在。
郡守苏英,身体疲惫的歪靠在躺椅上,眼睛却格外有神,瞪得浑圆。
自从好外孙将那玉液、薪东方收徒的事情交给苏家,这位老人家就没清闲下来过。
每日宾客盈门、高朋满客,许多此前鄙视他卖韩投秦的遗贵,主动向苏家递上拜帖;甚至是往日自持身份不屑与他们为伍的几处老牌家族,也派了家中小辈前来交好。
水涨船高之下,他这把老骨头累并快乐着。
只是,这烈火烹油般的势头,看得他心头乱跳,总会在午夜梦回间惊醒,担心这一切只是虚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