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老爷饶命!”
那位商贾伸脚踢向乞儿,口中怒骂:“滚滚滚,污了老子的衣服,拿你抵命!”
他口中骂着,很是晦气的拍拍衣角,转身走向街头,很快就看到桓彭的身影。
自认林间鸟,锁在金笼里。
桓彭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黑甲卫监视,他牵着马,停在一栋偏僻的大门前。
“叩叩叩……”
敲门声惊动了门内的侍从,一个独眼的汉子打开一条门缝,看向门外。
“来者何人?找主家何事?”
桓彭从怀中掏出玉佩递于对方,眼神郑重的开口说道,“燕太子丹近前护卫桓鹏求见赵王之后。”
哐当一声。
大门被狠狠的关上。
桓彭看着空空的右手,唇角微勾,好心情的坐到大门前的石阶上。
门内,独眼侍从一路疾行,穿过游廊,走过正院里苍穹得老树,轻轻地敲响了正堂的大门。
身材微丰,脸庞圆润的赵歇听到敲门声,从誊抄简牍的纸张中抬起头。
“进来。”
独眼侍从听得此言,推开房门,躬身上前禀报道:“家主,燕太子丹近前护卫桓彭求见。”
他停顿片刻,抬起头,直视赵歇,继续说道,“求见赵王之后。”
赵歇听完,低下头,爱惜得抚摸着竹简上的赵字。
曾经,夫子跟他说,赵国的国没了,但是,他们赵国的字永远不灭。
如今,不过八年,秦王强令天下只学小篆,他赵国的字也要没了。
喘息间,思绪翻涌,他慢慢平复下心中激荡的心情,轻声吩咐道,“亥时三刻,后门入,你亲自去接他,不要被别人看到。”
“是。”
独眼侍从领命退出,一路返回大门处。
门口坐在石阶上的桓彭听到门内的脚步声,赶忙站起,整理衣服。
不曾想,大门依旧只开了一条门缝。
独眼侍从从门内将玉佩抛向桓鹏。
桓彭接过玉佩还要再次向前,就听得大门哐当一声关闭,与之一起的还有一句,“亥时三刻,后门。”
他挑了挑眉毛,将玉佩抛起,脚步轻快的牵上马匹,寻客栈去了。
一路跟随的黑甲卫很快将这一切写成密信发往咸阳,再由卫尉转呈陛下。
楚赵联纵,可要除患?
除,是不可能除的。
嬴政还要留着他们挖出更多的阴私。
他可不信,短短数月,他们就能招到数十万的反军。
肯定是早在此时,就已经有数股军队,隐在了暗处。
几十?数百?甚至是上千人的队伍。
如针尖一般,细且利,随时都在准备着,在大秦疲弱的时候,狠狠刺上一针。
嬴政,自然会一点点把他们都挖出来,清理的干干净净。
夜黑如漆,整个天地都裹进这无边的幽暗之中。
风声如刀,拍打着窗棂。
桓彭跟在独眼侍从的身后,一路绕行,穿过影影绰绰的树影,走到院落的西北角,一处偏僻客房之中。
那里,赵歇已经等待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