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阖追已经梳洗完毕,穿着一身夫子装,头戴纶巾,负手而立,没有丝毫的畏惧,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
“走吧,带我去见秦王。”
领头的黑甲卫,上下打量着这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眯起双眼,审视着阖追,随后嗤笑一声,“呵,陛下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说着,他向后挥了挥手,扬声吩咐道,“带走!”
“是!”
提心吊胆了一夜的志守,很快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夫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被关在相对的两间牢房之中。
他扑到牢门前,抓着栏杆,大声问,“夫子,你没事吧?他们可有对你动粗?”
阖追冲着他摇了摇头,在黑甲卫的推搡中,走入牢房里,沉默不语。
日头渐大,路上的积雪慢慢融化。
富丽堂皇的国师府会客厅里,苏瑾月目光流转,看看徐福,再看看手里的画像。
“你说这人就是当初给你丹经的老头?”她指了指画中人物,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徐福肯定的点点头,神色愤恨,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冷硬。
“就是他,师父,就是这老贼,诱骗弟子!师父您一定要将此画刊印在月报之上,让天下人都知道此人的恶行!”
苏瑾月无语的看着画像上那张沟壑纵横的人脸,淡然开口:“不用刊印。”
徐福一愣,有些着急,不解的问道:“师父?”
苏瑾月伸手止住对方,示意他平静:“此人我见过,就在咸阳城。”
“在哪里?弟子这就去把他抓来!”徐福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
“勿急!注意仪态!”
徐福立马低头,细心地整理起自己的法袍。
苏瑾月看着他的动作,越看越满意,自家弟子就是听话。
“此事父皇已经知晓,你只管等消息即可。”
整理好法袍的徐福,再次恢复成仙风道骨的模样,冲着苏瑾月拱手行礼:“是,师父,弟子领命。”
挥退徐福,苏瑾月立马安排吕雉,暂缓今日的会客,自己则爬上马车匆匆返回皇宫。
勤政殿里,上完朝的嬴政,刚刚吃了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垫了垫肚子,就被黑甲卫的紧急禀报打断。
“哦?他要见朕?可有理由?”
黑甲卫摇头,语气中透露着困惑,“并未有其他言语,对方年迈,尚未动刑。”
嬴政闻言,脸上表情未明,不置可否。
多少人都想见他,他又岂会让他们轻易如愿。
恰在此时,苏瑾月清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父皇,那老头竟然藏得这么深,还是条大鱼呢!”
嬴政的眉毛轻挑,静静的等待着苏瑾月的到来。
“父皇,你看,这是徐福找烈裔画的画像,里面这老头,分明就是那鱼脍店的老掌柜。”
“哦?就是给他那份假丹经的老头?”
嬴政语气轻松的问着,伸手指向殿中的桌案,让苏瑾月坐下。
“吾儿不急,可用了午食?留在这与朕一起。”
侍从们立马行动起来,给苏瑾月上来些新的美食。
宦者仆射微弓着身子,轻步走到苏瑾月的身边,接过画卷,走向上首的嬴政。
“什么事儿也不急在一时,误了吃饭的时辰,小心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