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次的专访,是有人在前面埋了伏笔的,不然绝对没有哪一位记者会在采访一家以石油生产为主要任务的企业负责人时,用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去追问这些看似碎片化,实则互为一体的社会宏观话题。
至于是谁埋下的伏笔,刻意诱导这位记者问这些问题……
那还用问!?
别的不说,整个钻探公司里面,读过约瑟夫.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这种“非主流经济学术刊物”的人,就不会超过三个!
但没办法,他必须要回答这些问题,而且要滴水不漏地回答。
也幸好他并不是一个草包,对于王阳明的大作烂熟于心之余,其余诸多典籍也颇为不陌生,再加上今年以来的种种动作和与穆丽雅的私下交流也让他收获颇多,因此即便依然不是非常擅长于商业经济,但要想在框架方面把这些问题给圆过去,却也不是那么难。
于是乎,通篇大论了一番王阳明的《传习录》,又引入了一番王充的《论衡》做佐证,最后又把前天刚刚看过几页的《经济落后的历史透视》里面的部分内容拿出来一通胡吹,这才勉强把杜冰应付过去。
也亏得现在国内在经济学相关领域实在是弱的一匹,就连杜冰这种记者也没读过几本前沿刊物,要不然王一诺的那套生拉硬拽扯在一起的理论,早就穿帮了。
………………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里,王一诺面临着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采访过后,关于钻探公司和王一诺的相关评论文章并没有出现在新一期的内参里;
坏消息是……
又过了一期之后,相关的评论文章还是没有出现在内参里。
王一诺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因为杜冰回去后写的文章被她们的主编涮了下来。
事实上,像这种本报取材的评论,哪怕杜冰写的原文狗屁不通,哪怕他们主编重新操刀重写一遍,也绝对会发出来。
那么迟迟不见相关文章出现,那大概率只有一个原因……人家还在继续调查取材,甚至是在寻求举证。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王一诺就觉得头大如斗。
要知道,跟一般报纸有些类似地是,不管是《参考消息》还是内参,其实都是有“头版”的。
一旦要是关于钻探公司的这篇评论出现在了“头版”上,那自己就很有可能会被点名去做汇报,然后顺利成章地前进一步,那时候就真的乐子搞大了。
嗯……
没错,要是王一诺到了现在还看不出来这是某个死胖子和杨默玩的“送君升天”手段的话,那他这几十年也就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