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但…总归是我们俩离开了他…”
“想想吧,若无事发生,你会好好在外生活,终日和他分隔,兴许几年难得一见。儿时的友谊再稳固纯真,为日久天长的时间冲刷后,必定会淡去,忘记他的相貌,忘记和他相处的日子,连他的面容、他的本名都记不清,只会在哪天归乡时擦肩而过,想起曾有位带来欢声笑语的朋友,呢喃着那不定正确的名渐行渐远,不是吗?而现在,你记得他、他记得你,你们就像亲生的姐弟,即使相隔两地也永不忘去。命运让你失去亲人和故乡,给你一位最好的朋友作为补偿,接受吧,别想着如果,这世上没有如果。记着,往日已无法改变,值得你专注的是明天。”
望着金辉之上的月,迦罗娜双唇轻启,唯见热气,不闻余音,等那交错的光眩晕眼后,愈加紧握身边那未曾松开的手,释然一笑:“小林呢?听说他向你请了长假去涅汶消遣?都不怎么回复我的消息。”
“呵?又担心他啊…”葛瑞昂又看向行人,“他有些孤高,需要顺他心意的人多陪陪…别看我,我哪怕真是资深保姆也分身乏术。放心吧,从遗忘之地回来后他改变不少,现在生活可好得多,否则也不会向我申请长假去结婚。”
“那就好…结婚?结婚!结婚?!”
“是啊,结婚。还记得你离开后负责照顾他的女兵吗?近十年啊,当初派她去时我可没想到…”
“停!他们年纪…不,等等!这般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
“哎,我的大忙人呀,何时告诉你有区别吗?你总不能去拦着他吧?听我的,别再端着那颗当姐姐的闲心了,他早到了明白事理的年纪,若你仍视其为没有轻重的孩子,反而会惹他不悦。”
迦罗娜抽搐嘴角,再说不出话,只得甩醒头,随葛瑞昂逛去圣都更远的角落,寻一间旅馆于深夜歇息。但合起窗口卷帘的他们却不知有人正在默默看着,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数刻入眼底。
窗帘落平的时候,竹有种移入屋内质问他们要做什么的冲动,身体却慢慢蹲低,最后坐至圣环殿上,满脸困惑:
他们早就认识?他们何时认识的?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是吧…是吧…是…吧?是的,他们牵着手相依相靠,眼里尽是温柔——可这并非朋友间的温柔,也不像妈妈、爸爸、萨叔见自己玩闹受伤时的温柔,更不是他们看自己时的温柔,这种温柔要深沉得多,是灶台上正黏稠的热奶,是熬干后彻底凝固的奶片,散发与液体不同的醇香,闻着就想入口,而若尝不到,嘴会一直吞、一直咽,睡不着也忘不掉,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馋嘴。不,这并不是馋奶片的唾液,不想看亦不想尝…心?是心,是心在紧,是心给冷且重的东西压住,还有什么在锤,震得心重重跳,胸闷得要死…闷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