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精灵没有接过警员递来的纸杯,径直走向警局的大门,在离开前回首冷笑,吐出不屑的鄙夷:“用格威兰人的话说,你是踢了脚好皮球啊,可怜的孩子。我真好奇,当你们的父辈在战场挥洒鲜血时,会不会想到,他们的儿孙在父辈们以生命赢取来的百年和平中,堕落成了与特罗伦人一般阴险的无赖?不,不,你们比过去的特罗伦人更为卑劣,起码,他们会直陈自己的歧视和凶残,不会费尽心力编排借口,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无耻的低贱。”
中年警拿笔帽轻戳高鼓的肚皮,眼睛眯得紧细:“老先生,再说这些的话,我有权以侮辱警方的罪名逮捕你。”
“希望你的行动和推诿扯皮时同样果断,孩子,”雅星迪摔上警局的门,以祈祷之态驾车远去,“愿帝皇宽恕你的罪,愿帝皇拯救自甘堕落的灵魂。”
木精灵的背影刚消失,肥胖的警员就躺坐回办公的位置,将两卷磁带摔折了,扔进垃圾桶。一位提着便餐回来的年轻警员看到,张了张嘴,却也不便说什么,只是瞧了眼墙角的监控,小声提醒:“收敛着点儿,当心给人盯到。”
“怕什么?那玩意早坏了,”胖警员打了个哈欠,下巴的肥肉都波成了落地的果冻,“一个有被害妄想的自恋老头满嘴放屁,放进证物室都嫌脏。谁看得上他?当格威兰人是不挑口的清道夫,连发霉的垃圾都想入嘴?少听这些长耳朵叽歪,一群婊子脸的玩意,说不出几句真话,八成是钓不到有钱人,恼羞成怒了。对了,去帮我买份牛排吧,天太热,我可跑不动腿啊。”
“直说吧,是不是有人特意交代…”
“与你无关的事,最好少打听,新人。”
年轻的警员没什么可说的,带着爱莫能助的鄙视匆匆出门,不知是懊悔帮不到擦肩而过的报案者,还是懊悔说不动尸位素餐的前辈。
在无人的小巷停好车后,木精灵去诊所开了瓶安眠药,在疲累中徒步赶回公寓。未到上下班的时间,没人抢乘唯一一部狭窄的外挂电梯,雅星迪得以背靠电梯的铁壁,给昏乏的头脑送去些冷静。等他拐过坏了感应灯的楼道,踩着脱落的发霉墙皮站在家门前时,却两眼一黑,差点气晕了过去。因为出发前刚擦亮的防盗门上,用血红的油漆涂着不堪入目的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