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信呢?希望本就是摸不着的虚幻。杜森·多弗斯深知这点,那些货仓里的猫狗骡子,谁不是坚守希望,祈求帝皇投来幸运之光,叫警察把罪犯绳之以法。
可惜,全是幻想,一纸笑话。
笑归笑,杜森换好了衣服,要出门走一趟。不为见各怀鬼胎的同行,不为求乘风破浪的使者,只为拜会一个小朋友…
阿纳塔的朋友,赛瑞斯·文德尔。
平日里,杜森有仔细留意。他敢肯定,帝皇使者很看重这位少年,那神情,是如长辈呵护孙儿的亲切。
没准,这少年真是帝皇使者的晚辈,讨使者喜欢,若是能找他说说,隐晦地暗示自己的难处,叫他看在阿纳塔的份上,在他的爷爷耳旁多美言几句,或是夸夸自己的好,或是表达对友情的珍重,想来,和善的班布先生定会宠溺可爱的孩子,有心无心地宽恕自己一回。
杜森踩下油门,把时速提到城内允许的极限六十公里,向着光绝尘而行。这东道主心急,他乡的来客更有火气,废弃的海港内,在生锈的渔船甲板吹风的巴尔托·怀特是少数麻木了的贵宾。甲板下的船舱内,巴尔托带来的胖瘦杀手正朝坐在对面的壮汉展现不怀好意的笑容,跟他们结过梁子的壮汉懒得吭声,把手放在胸膛,隔着外套拍出了沉闷的响。
“轻松点儿,朋友,四对二,我方占优,”见壮汉的同伴将手探进了礼服的内袋,瘦高个露出了兔子样的龅牙,打趣着提醒,“大家都是有求于人,没必要在主人的地盘闹得不愉快啊?”
“嘻,听口音,你们是摩瓦敦人?”矮胖子歪过头,拿小指掏起耳朵,把指甲抠出的污泥挑到了地上,“同为临海的大城市,跑到温亚德来,是近来赚得外快,有闲工夫消遣?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