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超纲的“学问”,把赛尔唬得是耳鸣目眩。他能做的,就是拼命去消化、去理解,去告诉自己,格林小姐是在传授重要的生理常识、解读要命的社会陋习,绝无他意。
与十二岁的朝晟少年不同,十七岁的共治区原住民、坎沙·杜拉欣在课间走上过道,加入了同学们的闲聊时间,发起对新买的图书、新开的课程的无情嘲笑:“笑死了,上他妈的生理教育课?啊?生理教育图鉴…呸,都多大的人了,谁不懂啊?塔都斯,你说,讲课的会是谁?蕾西亚诺?哈奈尔?总不是他妈的老佩姆吧?”
“哈奈尔?他教数学的,懂个屁的生理常识,”塔都斯笑得弓腰拍腿,好半天才站直了来,继而掏出新买的小牛皮香烟盒,给同学们派发起精致的烟卷,“蕾西亚诺?坎沙,你忘了?那个绝经的迷信婆,在讲减数分裂的时候,她讲完一页就祷告一遍,被老佩姆说是影响教学进度!你要她来?我看悬啊。”
“说不好,真是佩姆先生来客串生理老师,给咱们讲些…人体知识。”
插嘴的,是一个瘦弱的男生、经常给班级平均成绩拖后腿、又比逃课成性的塔都斯·达西欧要靠前的埃尔罗·安古斯。他的标志性装束,就是那副架在鼻梁上的、比啤酒瓶底盖还厚的眼镜。
坎沙记得埃尔罗说过,为了进入这座学校,他们家可是破费了不少。而且,每逢班上的平均成绩退步,身为班主任的佩姆先生就会提起这档事,说一些没有读书天赋的人啊,就是花了再多钱塞进重点班,也是只栽苗不授粉——白搭。
这么一想,坎沙忽然生出了种自我优秀的错觉——考入市立中学,他凭的是本事,而非关系或金钱。虽然,在这所一个年级就塞进了两千三百人的学校里,他只能维持一个三百名上下的成绩,但与排在后面的对比,倒也算不上差劲。
叼着烟,塔都斯打起了手机游戏,用四根手指滑着屏幕,操纵着一位壮汉,在腐烂的怪物堆里杀出一片血海:“管他呢,反正啊,咱们多了一节闲课,刷刷题,再不成补个觉吧?总比天天写卷子强。”
“咱们?你哪节课翻过习题集?”坎沙毫不留情地摇着头,揭了他的老底,凑上前看看他又在整什么玩意,“嚯,游戏?手机上也能玩?我还以为得买台游戏机…”
“你那台也能玩啊。去应用市场搜一搜,用我的账号,嗯,应该是都买过,你下载就行。”
“塔都斯,这是格威兰的最新款智能手机?”埃尔罗也靠过来,惊叹一声,羡慕到不行,“两三万了吧,这台…你是真不缺钱啊,我爸用的还是前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