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留,挽留无用,阿格莱森走出打了大半年工的瑟兰餐厅,向店门口鞠躬行礼,谢过这家店附赠的艳遇。他拉下卷帘门,隔着门告诫精灵婆婆在家安养,在晚钟里踏上回家的路了。
熟悉的街景,熟悉的垃圾堆,熟悉的老鼠和流浪猫狗,却少了熟悉的食客和熟悉的音乐。街口安静得吓人,见不到一个清洁工或者上下班的白领。路灯和墙壁上倒是张贴了警署的告示,叭叭叭扯了一大堆,反正是叫居民放学收工下班后待在家里,千万别外出犯险,特别是在夜里。
读完告示,阿格莱森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发自内心地拍掌表扬:
“真敢闹啊,黑水的兄弟。”
“果然,浪子还得归家嘛。”
一声感慨似是回答,从后悠悠飘来。
阿格莱森脊背发寒,立马鼓足力气,头也不回地往自家店的方向狂奔。但五个彪形大汉拦住了他的去路,配合着追赶他的五名队友,不由分说便把他压在地上,对着他的脖子和影子狂扎麻醉剂。他刚从祈信之力枯竭的昏睡里恢复,哪还有余地应对十个养精蓄锐的圣恩者?只见他被圣恩者们用小孩子叠沙袋的方法压在底部,憋得呼吸困难,勉力在麻醉剂生效前喊出一句:
“他妈的东西,输不起…”
“我们的委托还没结束呢,胜败乃常事,输赢无所谓,能完成任务就好,”待他失去意识,圣恩者的领队可算是卸下了重担,敦促同伴们开始处理后续事宜,“拘束服穿好了,还有雾化吸入器。走吧,最后一班飞机五十分钟后后起飞,别掺和格威兰人的政事,别留下来过的痕迹,给组织添了麻烦,就是给统领捣乱,属于大不敬。”
大不敬这个词,也适合形容包围王宫的黑水探员们。他们的人数接近三千,全员配备着重型步枪,有七十辆步兵战车和二十辆老式坦克压阵。
在枪口和炮口的威胁下,那些身披依仗盔甲的卫兵光速放弃了岗位,跑到王宫内部坚守新的阵地。他们擦拭着久未保养的火器,发现枪械内部都锈成了一团实体,倒是不用担心走火问题,只需遵守陛下的命令,等待海军派出陆战队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便好了。
不管是军事委员会的长官还是议院的参议员,都收到了国王的邀请函,被命令到王宫内一叙。可他们的回答是相当明智的——只要议院的参议员或者委员会的长官先进入王宫,他们定然紧随其后,聆听陛下平息叛乱的良策。
说白了,最忠心国王的黑水部长都成了替罪羊,给国王背锅的陆军将士都声名扫地了,再也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危机时刻为国王站队,替他的昏聩和无能承担牵连的责任了。忠于国王的海军将领或许在集结士兵向灰都挺进吧?如果他们对君主的忠诚无可置疑,那么,他们理应赶在黑水的人逼宫完成前赶到灰都,捻灭这场动乱的火苗。
书房里,国王面色铁青,因为内务员刚接通海军的内线电话,得知陆战队尚在集结中,大致要十二小时才能来到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