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她初出茅庐,脸皮菲薄,自觉对不起人家,便说:“那我把二十块钱的备皮费退给你,你去理发馆再剃一次吧。”
再有一次,在耳鼻喉科,来了一个做鼓膜修补术的精致白领,头发用发蜡抹得像牛舔了一样,水光油滑。
她再次化身“tony老师”,确定好是哪一侧耳朵,“蹭蹭”把他左侧耳朵旁的头发全都剃了,由于技术太过娴熟,剃的区域特别大,瞬间原本精致牛仔发型就变得错落成梯田,突兀的像个怪物!
当然这次她脸皮厚了,没有退费服务,直接留下风中凌乱的精致白领,飘飘然,潇洒离去。
后来她才知道,医院里备皮是护士或者护工的活,只是他们这些实习生和轮转生,单纯又善良,还好用,所以就哪里需要去哪里。
纪永灵跟着纪满庆父子出了灶房。
纪满庆捡起之前纪永宁放在树底下的割草镰刀,在磨刀石上“嚯嚯”磨两下,斜着头,对着太阳看看刀刃子。那四五十厘米长的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让人不寒而栗。
纪满庆对着刀刃吹口气,喊道:“永宁过来,镰刀磨利咧——”
纪永宁跳蹦蹦地过去,把脑袋凑近纪满庆。
纪满庆一手扶着纪永宁脑袋,一手握着镰刀,手起刀落,又稳又准,“刷刷刷刷”几下,一缕缕头发掉落到地上。
真真是头发如草芥,镰刀来收割。
纪满庆弯着腰,撅着屁股,绕着纪永宁的脑袋,不断变换着姿势,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纪永宁的脑袋就被剃成了后世80年代男童常见的“鸡公头”。
纪永周见了,也嚷嚷着要剃头,很快也喜提“鸡公头”
纪满庆望着两颗圆溜溜的脑袋,满意地点点头,吹吹镰刀上的头发,像极了割完人头的刽子手。
纪永灵看得心里直哆嗦。
纪满庆放下镰刀,端起扫帚,把地上的碎头发扫到一起,边扫边笑呵呵地问:“灵儿,咋样,你四叔这手艺是不是可以去当篦头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