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熙继续练习着,试图在大量的训练中寻找灵感的突破口。
白哲在一旁看着,回想着《生锈》诞生的过程。
曲子是以索俄柯的咆哮为基础,但他们都在其中加入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尽管他们自己都说不清哪部分是私人的。
庄熙说得没错。作品是以阿什因玛为题材,但终究是她自己的舞,不能仅仅是模仿复刻。
他脑中则勾画着一幅幅场景,想象着庄熙在舞台中央起舞,光与影该怎样追随着她变换,应该是怎样的颜色和氛围。
不远处,有个一身战损装备的小女孩站在墙边上,悄悄看着庄熙跳舞。
背后一个大口袋,胸前挂着一个防毒面罩,应该是靠垃圾山为生的拾荒者。凌晨倾倒垃圾结束就是他们上工的时候。
这是她第二次在凌晨来看庄熙练舞了。白哲没赶她走,影子视觉显示对方没有恶意。
在垃圾窝这种鬼地方,人与人之间是没多少善意可言的,为了一杯纯净水、一块太阳能电板大打出手的情况时常发生。
他们储备的大量饮用水和药品,一旦暴露会引发不少麻烦。不过绝大部分拾荒者武力值很低,对他们造成不了威胁。
女孩这种纯粹欣赏、羡慕的目光挺少见的。
第二天,拾荒者女孩站得近了一些。
第三天,女孩和他们打了招呼。白哲用两支水果味营养膏从她手里买了一把剃须刀。
第四天,庄熙教了女孩几个简单的舞步和姿势,女孩送了庄熙一串木头手链。
第五天。
“出发吧。”
“她认出来了?”
“她今天一直在看你的脸,而不是动作。”
白哲胡诌着。实际上是女孩的影子今天出现了复杂的变化,掺杂着疑惑、恶意,不复之前的纯粹。
估计是在拾荒者群体中听说了被百万悬赏的舞者,心里隐约有了改善生活的期盼。
能在垃圾窝躲避十天,运气算不错了。
庄熙没有追问细节。白哲似乎有一套特殊的识人技巧,而且准确率相当高。
两人只花了几分钟就收拾好家当,在拂晓时分离开垃圾窝,开着破车朝另一个方向逃窜。
雾气朦胧,晨光黯淡,正是适合飞蛾的环境。
......
小旅馆房间里,泡完澡的庄熙坐在床边,摩挲着粗糙的木头手链。
在垃圾窝待了十天后,他们那副样子,身上那味道,就算站在熟人面前都不敢认。
她不敢用那里的水洗澡,担心洗得基因突变,每天练舞结束只是用毛巾沾水擦拭身体。这是庄熙有生以来最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