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不会游戏的,在她的记忆里,生活的全部定义就是苦难,就是挫折,就是失败,以及忍受苦难、挫折、失败的酸辛。这些酸辛她尝了又尝,咽了又咽,直把它们咽得已经不知是什么味道了。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生完全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活。
她学会了调侃,也更多地学会了笑,在这种调侃心里,生活的一切难题她都可以满不在乎了,因为她从他的伙伴身上似乎能看到:天塌不下来!他那种撇着嘴角玩世不恭、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样子,让他浑身上下就写着这几个字,她想不看都不行。他在家是这样,对亲戚邻居也是一样——和气的霸气。虽然他对所有的女人说话时尤其是一种和颜悦色的礼貌调子,但冰云还是能感到那种隐隐的霸道。
其实在他们居住的农村,村里的大妈嫂子们在傍晚或是在任何闲时坐在门口的树荫里谈论的,不过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男人女人和孩子的故事。这时一旦有人从她们面前走过,她们就会顺势议论一番,若是这个人再有什么与众人不同可以大大谈论的地方,那她们是很乐意一等他走过去就谈论个不歇的。
对于阿健当然也不例外,因为他的故事似乎多得很,恰可以供她们在任何时候都能谈得兴致勃勃,比如:当初他是怎么开始做生意的。比如他很有钱,有多少钱,这些钱当初是怎么赚来的。比如现在他在城里是怎么个生活,及至于他为什么娶了她这样一个老婆。这些都是她们非常乐意谈论和猜测的。
伟健似乎也知道她们在谈论他,但完全不以为意,有时甚或会“一本正经”地调着他玩世不恭的调子再告诉她们一些更有意趣的事,以供她们再议论十分钟,而一转过脸面向她的时候,就漾起一个邪恶的戏谑眼神。但是有一次,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