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的心在往一起缩,脑子在发黑,下意识使劲咬了一下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好。只要您收,我还。”
“好!”孙老板抬头看一眼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乐子来了!“以血还血,这很公平。”他瘪着一只嘴角,随手推过一个杯子:“不用多,这一杯就够了。”
冰云听见人群里发出一声尖锐而欢快的口哨,没看见一把匕首是怎么“跳”到她脚跟前的,只听见身边的阿治叫道:
“孙启,你跟女人弄这套把戏算什么英雄——”
“周太太,”孙老板玩着他的手指:“你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在那里大呼小叫?你叫他滚出去,他吵得我耳朵很烦。”
阿昌笑着走过来,推一把阿治:“这不是一条狗吗?我大哥叫你滚出去,你听见没有?是‘滚’。”
冰云感到脑子里的“懵”停下来了,心也更静了,“孙先生,我想我们俩说话说行了。您何必和‘东西’计较呢?草木也有情,就算他是狗,也是有忠有义的义犬,而不是只会摇着尾巴谄媚的哈巴狗,和见人就咬的赖皮狗。何况,他只是我弟弟。他能此境之下站在我旁边,是为至亲。”
“嫂子——”
冰云不再看阿治,慢慢蹲下身去,捡起了那把匕首,她笨拙地握着它,只觉得它是那么的刺目,白森森地反着寒光。
“嫂子!”宋国治抓住她的手,“孙老板,我还,我双倍还你!”
孙启不搭理阿治,这女人说了:他们俩说话就行了。
这小女人还挺有气场!别看弱不禁风的。而且,还真是长着一张利嘴!把自家犊子护得严严实实,还不忘踩别人家的一脚。踩完了别家的,还回过头把骂自家的都给找补齐了。你别说,阿昌真还不如人家这个,起码人家这个声儿大。之前来了好几个,他都没见,这会儿倒只来了这一个,还没三块豆腐高……他脑子里转了转,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他垂着眼,瞧着那女人攥着匕首的样子,以及小矮子抓着她手要抢匕首的样子,觉得真好笑。他就要看看这说话细声细气,还总咬文嚼字的,接下来怎么做。
“你并不是没有选择,周太太。”他悠闲地捻着酒杯,扫一眼那个爱钱都能爱得这般清高的女人:“我没有逼你吧?我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