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这些女眷们,每一个都身负诰命之荣。
所谓诰命,乃是皇帝赐予官员眷属的一种荣誉称号,通常只有那些功勋卓着或者身份显赫之人的家属才能获得,而沈家的女眷个个都是诰命加身。
沈家的女子们能够端坐于此,实在是实至名归。
需知,就算是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一品大员,他们的夫人们也并非人人皆有诰命加身。
然而,沈家却能让家中女眷尽数拥有这份荣耀,其家族的煊赫之势已然难以掩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在。
而林仙儿的座位则是在最后面,靠近宫门口的地方。
她的对面是陆彦殊父子。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地守着大门。
如今都已经是十一月了,这个位置若不摆放炭盆,冷风就嗖嗖往身上刮,像刀子一样的刺骨。
往年的宫宴,宫门外都会有两道屏风遮挡寒风,门口还会多摆两个暖炉,保证寒风吹不进去。
可是今年,也不知道是宫人们忘了,还是故意为之。门口虽然摆放了屏风,但这两个位置依然有冷风灌入,而且原本该加装的暖炉也没有摆放。
陆琪瑶冻得瑟瑟发抖,林仙儿只能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她们娘俩今年都还没做冬衣,陆彦殊说家里银子不宽裕,给林仙儿穿的是陆梓莹以前的旧衣裳。
虽然陆梓莹也只穿了两三次,但在柜子里放了一年,颜色已经不鲜亮了,而且两个人的身材不一样,林仙儿穿起来有点紧。
原本还指望着上来热茶热汤的喝一口暖暖身,可是再热的饭食送上来,摆在桌上没一会儿也都凉透了。
林仙儿委屈地看了一眼比她高一个位次的座位。
那个座位离她有半丈远,座位下面还加了个小火盆,一定很暖和吧?
再看看对面,也是一样的情况。
林仙儿忍不住对身后侍奉的宫女小声说:“姐姐可否也给我加一个炭盆?”
这个宫女可是尚宫局特地挑选,脾气最大的一个。被分配来伺候全大燕最丢脸的淫妇已经很窝火了,又吹了半天的冷风,心里的火气就更大。
见林仙儿还要三要四的,忍不住嘲讽道:“信阳侯夫人若是想要加炭盆,自然是可以的。
不过这宫里面不像信阳侯府,宫里面是很讲规矩的。
什么身份坐在哪里,享受什么样的供给,那都是有规矩的!
信阳侯夫人若是想要多加一个炭盆,自然也可以,不过得另花银子,信阳侯夫人可愿意?”
说着,还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林仙儿说:“不过看夫人这一身衣裳都是旧装,想必也不舍得再花银子买什么炭盆了吧?
夫人要是觉得冷了,要不就出去跑两圈热热身?你看那来来往往端茶送饭的奴婢们,可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