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沈月华知道,外面赶车的那位也能听到女儿的心声,她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裕亲王一边赶车一边轻声跟沈月华隔着门板聊天,他的声音不大,但用了些许内力,保证让沈月华听得清楚。
“你和离了,我很欢喜。”
一句话直奔主题,沈月华的脸腾地红了。
偏偏安宁的心里活动还很丰富,居然唱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和哥哥们显得好多余啊!】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影响你们发展得更甜蜜……】
裕亲王轻轻笑了一下,对沈月华继续说:“月儿,我知道你心里所想。可是我早就劝过你,即便是低嫁,信阳侯也不是良配。
如今你能脱离苦海,我很欢喜。
月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过去的事情就翻篇,不会影响到你日后的生活。如果你在京城过得不开心,可以走出去!”
裕亲王也有自己的封地,但他矜持地没有直接说“你来我的封地,我们关上门过小日子”,而是委婉地说:“外面的天地还很广阔,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月儿,我真心希望有一天你可以走出你自己的禁锢,去看看那广阔的天地。”
同样的话,在十几年前裕亲王就说过。
可是沈月华还是选择了为了家族留在京城。
如今裕亲王再次提起,沈月华倒是真有几分动心了。
如今留在京城,是因为沈老夫人和沈国公年纪大了,哥哥们不能在身旁陪伴,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生活,就丢开父母不管。
不过倘若真有一日,沈国公致仕,她还真想带着父母离开京城,找个依山傍水的小城,优哉游哉地过日子。
沈长松早就忍不住了,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沈月华的意思,便钻出去跟他的偶像一起赶车。
马车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一段,车速忽然慢下来。
沈长松小声隔着门板对家人们说:“前面是信阳侯府的马车。”
沈长风不满道:“信阳侯府的马车怎么了?咱们家的马车上,可是坐着一位亲王,还有一位公主!难不成还要让咱们给他们让路?”
沈长松道:“你自己看看便明白了。”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沈长青把车门推开一个小缝隙,兄弟几个凑过去往外看,安宁也爬过去往外看。
信阳侯府的马车走到一辆漂亮的大马车旁边就停住了。陆彦殊从马车上下来,脸色明显不太对。
沈月华虽然没有表现出好奇,但这毕竟是她安排的一步棋,她也想看看,陆彦殊如今走到哪一步了,便轻轻打开窗子。
没想到却正对上司徒腾骏的脸。
司徒腾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夫的位置让给了沈长松,自己去买了一包热乎乎的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