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有佛性,只需洗尽尘垢,袒露本心,自然能懂佛理、论佛法。”
“大师在劝我遁世出家?”
“佛门容不下施主。”
“大师不愿我出家,我也没想过出家,此番入寺中皆为世间无常苦。大师既然出世已久,为何还要阻我,沾染这因果。”
“施主既知无常苦,自然也知道佛法亦世法。世间无常苦,也可成永恒乐。”
“大师有求在世间,我便是那因?”
“施主果然佛性昂然。”
“大师佛身不灭,本心无尘,涅盘何需再假于外物?”
“世间事若有果,便可不问因,佛门亦如此。昔日菩提达摩一苇渡江,世人皆叹其佛力精深,却无人赘问他为何不凌空虚渡,要借芦苇而行。我若涅盘成就极乐天,又有何人会逐本溯因呢。”
“那大师打算以何理与我论?”
“舍身成义之理。”
“舍我身而成他人之义。大师说佛门不容我,却让我在佛门前舍身,此理说不通。”
“佛理可通世间理。佛门众人可舍,世人亦可舍。”
“不舍不舍,不舍得,舍不得,不讲理当如何?”
“自然是想些办法让你讲理。”
“我以为佛门只是讲道理,不动手。”
“世人多是净心蒙尘,佛性不显,必要时也要用些非常手段。”
“打赢了便不用讲道理了?”
“理便是理,贫僧赢或者输,理都还是理。输的是我,并非是理。我讲不过,自有更厉害的人来讲。”
“和尚还真是喜欢讲道理。”
“我赢了是否能入寺门。”
“自然。”
“这才是好理。”
挚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童年在何书生书铺中看得那些杂书,如今会派上了大用场。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即便是眼前这个身披袈裟、德行颇深的僧人,在道理说不通的时候,也会与人大打出手。最让他意料不到的是,他既然还觉得对方说得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