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即将再次回到衡州,他竟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嗯?”
从追忆过往的恍惚中回过神时,挚启发现有人跟在身后。回身望去,正是刚才在茶肆休憩的修士。他本是从南边来,如今却折返了远远的吊在挚启马后,想来与挚启的相遇并非偶然。
挚启继续向前走了一阵,对方一直在离他十丈的位置不紧不慢的走着,直到挚启突然掉头来到身前,他才勒住了马绳。
“道友为何一直跟着我?”挚启仔细看了几眼,确认并不认识对方。
“为何不是恰好顺路呢?”
这位看起来懒洋洋的中年男子气息内敛,分辨不出修为和来历。
“因为你方才这句话。”
“有意思。”
“你是为我而来?”
“是,也不是。有人告诉我会有一个背着奇怪铁盒子的年轻人路过,让我确保他沿着这条路一直到达衡州。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的确与我要等的人十分吻合。”
“道友受何人所托?”
“到了自然就知道。”
“横竖我都会前往衡州,你们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男子耸了耸肩没有说话,见着对方不打算动手,挚启也乐得清净。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官道上,朝着衡州城的方向进发。
第二日天色渐暗,挚启在最后一抹阳光下眺见了远处的城楼之后,来到了离开多年的衡州城外。
挚启停马驻足良久,直到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靠近之时,才发现跟在身后的男子已经离去。而当正前方的来人透过夜色显露出他的相貌时,挚启平息多年的怒火再次砰然爆发。
“楼晟!”
“挚启,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候多时。”
此时的楼晟已经收敛了当年的狂傲,整个人看起来如渊似海,颇有几分修行高人的沉稳气质。一身黑衫打扮在加上手中的乾坤锏,的确当得上这些年声名鹊起和地势榜的高位。
不过他眉眼之间偶然闪过的一丝狰狞,昭示着他并没有传言的那般胸襟坦荡,也没有忘却当年建康城两度败北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