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启没想到自己会在雾隐山上度过年关。
对于柘圣这样的老人来说,冬天的确不是个适合走动的季节。因此从宁棹口中得知柘圣下雪天不喜见客的习惯后,他也并没有太多抵触。
毕竟二十年前一刻也坐不住的木脉脉主,此刻也躺在屋中终日打着盹。
山中小院的宁静令挚启感受十分惬意,只是有些怀念观省楼的省身酒。在他看来,山上的岁月配得上清修之名,若是只看山腰的破败院落,说是苦修也不为过。
挚启见过的诸多宗门里,或许只有偌寒涧和同泰寺才能与之相较。
雪停的时候,年前外出的弟子陆续回山。他们大多满脸喜色,除了初次下山的兴奋劲儿外,比以往更多了几分骄傲。
也有不少人苦着脸回来,这些人都是前往各州府的大宗门。看来就算经历了无忧山之殇后,他们也并没有认命的打算。
至于那几位挂着苍白脸色蹒跚而归之人,是派往丹塔的使者。作为五百年前真正与无忧殿有过交情的宗门,他们也和雾隐山一样,对无忧山之事掺和的很少。如今在丹城外求药的修行者已经排起了长队,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丹塔对圣地遣使动手一事引得整个雾隐山震动,几位主事者在议事大殿措辞激烈,吵得在山腰的挚启几乎都听得见。
在商量了三日之后,最终派出以水脉脉主为首的数人一起下山,直奔建康府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