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处处弥漫的浓郁生机,让每个上山之人都能心情愉悦。说笑间的三人拾阶而上,一路引来众多弟子行礼与围观,直到路过九院来到宗门大殿前,四周狂热的眼神才算退去。
大殿内的陈设一如当年乾戎的布置,三人进门时,韩染正在花圃中摆弄乾戎留下的几株紫薇花。回头瞧见挚启与小灰,她顺手将撩起的裙摆放下,擦擦手迎了过来。
“几位师叔听说你要来,都说要摆出阵势以宗门最高礼仪相迎,是我阻止了他们,你不会怪我们玄杳嵊招待不周吧?”
韩染的话术一如既往的犀利,挚启尴尬的笑着不敢接话。她放下衣袖整理了一番仪容,回到了一派之主的威严模样。
“你不会刻意来看我们这些老家伙,想必是为了婧儿而来。有什么要与我、或者我身后的那些人说的,就尽早说完,省得耽误你和婧儿叙旧。”
“师父!”榆婧红着脸娇嗔道。
“韩宗主,那个……”挚启有些语无伦次,深吸了一口气才渐渐冷静下来。“我这次来,是为了北行之事。”
“这事不是在无忧山上便达成了共识?”
“吴忧前辈前几日南下临安,北行之日恐怕不会太远,不知贵派作何打算?”说起正事,挚启的脸色逐渐严肃。
“几位师叔年事已高,世间也没有多少留恋的东西,定然会随二圣前往。至于我和婧儿嘛……”
“师父,我也要去!”榆婧抢白道。
“此行祸福难料,几位师叔的离开,也必将大大削弱宗门的实力。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需要有人引领玄杳嵊度过难关,将传承延续下去,而你就是最佳人选。”
“有师父就足够了。师父还年轻,就足够的时间等待师弟师妹们成长。”榆婧的态度很坚决。
“我受天赋所限,恐怕很难达到师叔们的境界。若是对付寻常敌人倒也足够,可丹圣夺壳重生,丹塔定然会在日后的乱世中搅动风云。和凌焕相对,凭我一人,赢不了。”
“韩宗主说的不错。”挚启插了进来,试图一起说服榆婧。“北行看似凶险,但留下来的人要面对一场乱世,同样好不到哪去。如果我们真的成功了,将来一定有机会再相见。要是败了,你们肩负的责任就会更加沉重。这些责任压在韩宗主一个人肩上,对她太残忍了。”
“我……”
榆婧一时间不知如何抉择,不觉间红了眼眶。一边是自己自由长大的宗门和如师如母的韩染,另一边是与自己命运纠缠、心有灵犀的知己挚启,舍弃哪一个都是无比心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