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和九月份也是渔民的收获季节,这一季节,他们能捕获大量的鳗鱼,卖不出去便晒成鱼干储藏起来,叫做鱼鲞。那里的鳗鱼肉厚刺少,从背部剖开,除去脊刺,搭绳去晒,能把海水晒成盐花,保留了原汁原味,吃时泡去盐花,蒸炖烹炸,鲜味如初。
八九月份仍是海南的台风季节,只是频率少了些,风力弱了些,雨水少了些。这时节是海南天气最热的时节,人们出屋都得戴上大斗笠,那吉普车卸了棚还晒,不卸棚还闷,只能把车门的玻璃卸下去,把前窗斜支起来。
罗响就怕出车,不仅那发动机散发热量,所有钣金都烫手。柳维嘉一要出车,他便拿孩子当挡箭牌,她索性把孩子放到了邻居家。可是她一下地就忘了给孩子送奶,罗响因此和她吵闹了几次。
云鹰的拖拉机成了联系大队和各家各户的桥梁,耕种那10垧地,一年用不上两个月的时间,其余时间尽为农户服务了,使他成了渔民们的好朋友。他和柳维嘉便把这里的农民都交下了,罗响的吉普车则被看成了官车,加上他一身文艺范,出门时总穿戴得很整齐,群众有些惧怕他。大家都以为他是三个人中的领导,孰不柳维嘉的官职都能进三亚县政府大院了。因为柳维嘉来时就告诉云鹰和罗响只称她为技术员,不准称她的官职。
她是因为怕生孩子的事惊动了组织才如此低调的,所以,罗响和她吵架,她也只好忍气吞声,怕小不忍而乱大谋。
这一茬苞米种不赶农时,她便没有去跑运输,想过了台风季节再发回去。她给云鹏打了一次电话,听说第一茬种子表现很好,垧产能突破万斤大关,心里有底了,告诉云鹏不能放弃管农业,以防出现问题,石书记调她回去。
云鹏把试点情况跟她说了,她说:“这是大势所趋,连海南这么偏远的地方都实行了,东北肯定也得全面实行,你要做好全面实行的思想准备,把问题都梳理清楚,千万别让省里来督查,省里一来,我就不稳定了。只要你坚持一年,孩子断奶了,我就不怕了。”
云鹏说:“刘研已经把怀海一号实验田的估产情况向县委常委汇报了,石书记夸你为怀仁县又立了一功,你就放心去干吧!”
柳维嘉为她的瞒天过海之计进展得如此顺利而暗自高兴,进到九月份便开始给苞米穗扒皮晾晒了,此时三季稻也已经缓苗结束,进入了分蘖期,她在祈祷,让台风再放她一马,只要过了扬花期,她今年就能把港前村的粮产推向历史最高阶段,明年可以再抽出10垧田来搞制种了。
她暗自许愿:三季稻亩产再能收获300斤,我把40万斤的卖粮款8万元都分给这里的乡亲们,报达这些贵人们。
柳维嘉的另类之举把自己推向了一条布满荆棘的坎坷路,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理想,抑或为了自由让人看不清楚。但是,她的胆量和执着却使云鹏高山仰止,在心里无人能超越,促使他将用一生去还这份感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