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几分讥讽,李存礼却浑不在意。
李绛璎说的是事实。
他是世人眼中乱臣贼子,是鹰犬酷吏,然而他最终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太平盛世。
义父死了,有二哥讨梁。二哥被不良人杀了,便是大哥替这未竟之业。
如今像是天下太平,他却反倒心有不甘,原因无他,张子凡为这个位置同李星云做局,原州到洛阳那一路凋敝之景,漠北军入东都那一番杀戮,他都不能当做是没有看见。
他被李绛璎揭了一点疮疤,便也有报复的意思,不过这报复并不分明。
李存礼只是低低问道:“若殿下是李星云,会打算在什么地方设伏?”
“你想去江陵府见高季兴,他便是一开始猜不到,追踪几日也该能猜到。”李绛璎提起李星云来果然是有些倦怠和厌恶的。“不良人如今也见不得光,他们若是想拦你,只会是在边陲之地。”
李存礼拊掌道:“殿下智计深远。”
却听李存智在前头懒懒道:“你们两个此时要与不良人相抗恐怕还有些难,可我鼻子灵得很,知道你们后头一直跟着一位,不如问问她要不要帮你们一把?”
此刻马儿早已跑离了官道转入一片树林之中,李存智御马算是精湛,那马儿在林中行路也不算太慢,李存智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已经勒马驻足不前,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李存礼和李绛璎闻言都并未露出多少意外之色,还是李绛璎先扬声道:“尸祖若是想看你那试验品如今是个什么情态,可以正大光明来看。”
空气中的确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馥郁气息,初闻是花香,闻得久了又有些叫人晕眩。
李存智伸手接住了一片飞到他面前的花瓣,语气似有感慨。
“不愧是尸祖,未见其人便有这么大的阵仗。”
降臣从树木的阴影之中走出来,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
这笑能叫旁人都看不分明她。
她仰头看着马上的李存礼,若有所思地一点头道:“青帝经似乎是有些作用,你竟没有发疯,看上去伤也已经好了。”
李存礼浅笑道:“尸祖莫非是想看我走火入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