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的剑便被弹开,龙泉剑宽阔平直的剑身像是一面盾牌那样立在三千院的面前,三千院上一次在漠北大营里便觉得自己是离死亡很近,这一次则更近些,几乎是再晚半刻那把剑就能割开他的喉咙。
他低低道:“大帅。”
“果然,知道你要来,他就一定会来。”李星云看着李存礼咬牙切齿的模样,神情是一派戏谑。“辛苦了。”
“原来这是你的饵。”李存礼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和李存智呈夹击之势。
今夜这南平王宫又是一个连环套。他当李星云知道了他与述里朵又一次联手一定要回援洛阳乃至十六州,却不想李星云胆子这样大,仍是留在南平却做出一点假象来叫他以为今夜的南平王宫至多有一个三千院。
如果不是三千院挣扎得太厉害,他可能直到李星云出现才会明白过来,现下明白得也很晚,不过总归是够了。
萤勾就在路上,他和李存智联手总能撑过一时半刻。
“你竟容得下高从谨。”李存礼冷笑道。“李星云,今日的你倒是真叫我刮目相看。”
“过奖了。”李星云还是那样漫不经心。“一个叫你们逼着弑父的傀儡南平王我有什么容不下?他向吴称臣也没什么妨碍,难道吴王还有胆子反了不成?”
看来那更深的一层李星云还没有想到,又或者他想到了但不肯说,是要李存礼麻痹大意些。
李存礼只是笑。
“是啊,弑父算什么?我大哥算一个,张子凡又算一个,远的还有个朱友珪,这算得了什么?”
李星云眉峰微动,道:“原来你知道李克用是怎么死的。”
“义父怎么死的?我当然知道。”李存礼神情淡然。“十一弟的眼睛是义父自小就弄瞎了的,九弟跟三哥也都是叫义父亲手逼死的,难道你是想要我为义父的死抱不平么?”
“那么你呢?”李星云好像也真不急着与他动手。“当日登基的若是李嗣源,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李存礼大笑起来。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是你让我活更长久些?”他一振手中剑,竟是直冲了上去。“好叫你知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李存礼很清楚不能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