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礼拊掌道:“马公子很有几分聪明才智,不错,我大哥是死了,我也正是要为他报仇,然而报仇只是次要,最重要的,还是替李唐皇室征讨我那篡位附逆的侄儿。”
马希崇的消息倒是灵通,知道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一个究竟是谁,才能当着李存礼的面说出李嗣源已死这样的话来,这便很值得深究了。毕竟马殷不可能把这样的秘辛告诉自己每一个儿子,若说是被视为接任者的马希声知道内情倒是无可厚非,一个在楚王宫中可有可无的马希崇是凭什么知道?李存礼也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替李唐皇室?”马希崇依旧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难道现在坐在皇位上这一个,不正是那不良帅授意下才得以坐稳了皇帝位子的么?你还能扯出谁的旗号来?”
看来马希崇的消息也不是那么灵通,至少他现下还不知道李绛璎的存在。李绛璎是一直在暗处听着,闻言冷笑一声推门而入。
“不良人不过是我唐室家臣,什么时候也能在帝位更迭这等事情上置喙了?我李唐皇室可还没死绝呢!”
李存礼冲着李绛璎微微躬身,他还是一如既往要在人前为李绛璎做足了排场,李绛璎也坦然受了。
“这便是我来找马公子的原因了。这位是昭宗之女大唐正朔,而今天下被不良帅那逆臣拱手让给了旁人,殿下自然是不肯忍气吞声的。我只问马公子,如今你那兄长同我侄儿交好,想来你父亲百年之后定是他来继承这楚王之位,你是愿意做一个被时时猜忌的公卿,还是想要搏上一搏,将这王位握在自己手中?”
马希崇不想他如此胆大,竟是将这话直白地说了出来,被震得半晌无言,见李存礼和李绛璎都殊无玩笑意味,他才缓缓道:“难道在你们的扶持之下做了楚王,便不是受制于人时时被猜忌了么?”
李存礼淡淡道:“你父亲这个楚王的名头,本来是朱温给的。我二哥即位的时候他已经送还了楚王的印信,如今张子凡给他的不过是个官职而非封诰。若来日是殿下继承大统铲除逆贼,自当是将楚地分封与你,难道受封也算得上是受制于人么?”
虽然早就猜到李绛璎想要做些什么,但是真正听见的时候马希崇还是忍不住震惊了一回,他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但他的语气已经是十分和缓至于姿态有些低微的了,显然是已经叫李存礼说服了去。
“我在诸位兄弟之中声名不显,缘何是我?”
李存礼微微一笑:“本也不一定要是你,只要不是马希声,这楚王究竟是什么人于殿下而言都是一样的,但徐姑娘与我家殿下交好,她为了你舍了一个吴王世子妃的身份,殿下自然想要还她一份相同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