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璎望着那青牛白马之上的两人交握之手,道:“不急,你不觉得那塑像上少了些什么东西么?”
李存礼闻言细细打量了那塑像一番,嗤笑了一声道:“耶律尧光那东西送得倒是及时,还是殿下福泽深厚。”
“此地若同漠北封后的祭礼有关,必定不会是这样的进出方式。”李绛璎微微皱眉。“看来这东西上还有些别的秘密。”
“却是要留到来日再揭开这秘密了。”李存礼道。“此地古怪,说不定日后还要再来。”
李绛璎点一点头,纵身一跃落在祭坛之侧,道:“这侧面还有阶梯,不知是给王后还是奥姑用的。”
说着她沿阶梯而上,将手中木簪放在了塑像手中,发觉塑像手中正有一处凹陷与夜明珠严丝合缝对应而上,她试探着一扭,只听一阵沉闷响声,墙面上又滑开一道石门,露出了其后的阶梯。
那阶梯有些陡峭,一路向上,尽头隐约有星光洒落,显然便是出路。
李绛璎与李存礼对视了一眼。
“此地当真古怪。”李存礼叹道。“我们在此等到天明,想来他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李绛璎略一点头,将簪子抽了出来。
外头有星光却也有冷风,两人在青牛白马的背面选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下,他们两个自然不怕冒犯了漠北的神灵,不过后头的冷意实在是有些难捱。李存礼叹了口气,道:“看来这衣裳是合该留不在我身上。”
说着他还是将外衫脱下遮在了李绛璎身上。
李绛璎看了他一眼,李存礼微微一笑道:“殿下不必挂怀,今夜星光与水齐全,存礼在此修炼便是。”
一夜无话,等到天明的时候二人沿着阶梯而上,外头依旧是一片崇山峻岭,他们着意观察的时候,并未发现昨夜那鬼魅一般的老者在近处,于是李存礼从袖中摸出一枚哨子,唤来了通文馆的信鸽,叫通文馆中人想办法把消息带给耶律尧光。
这信鸽不到关键时刻本不能动用,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总不能叫耶律尧光觉得自己先前送出了东西,李绛璎第二日便骇得跑了。
耶律尧光来时,李存礼已经把易容重新打点整齐。耶律尧光一看两人狼狈的情形便知有些不妙,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绛璎抬眼的时候,眼底已经积聚起了一点盈盈的泪光。这样的变脸功夫着实叫人叹为观止,不过她也合该有这样的本事。
“陛下。”她低低道。“昨夜有人袭杀,幸而我还有些功夫傍身,那人似乎对此山十分忌惮的模样不曾追来,这才侥幸逃脱生天。”
耶律尧光浓眉皱起,眼见已经有些愤怒之意,他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得出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有人在漠北境内袭杀他的王妃,又不敢来这座山上,定然是他漠北中人,母后既然已经应允便不会下如此毒手,那么下手的人会是耶律倍还是耶律李胡?
他这些兄弟,当真是半点也不让他省心。
耶律尧光目光沉沉,却并未发作,只是将大氅脱下来披在李绛璎身上,道:“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