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间吓得脸色发白,等李绛璎松开手之后忙不迭便要去抠自己的喉咙,却被李存礼一把捏住了手腕。
李存礼不知是何时出现在耶律倍身边的,他轻描淡写抓着耶律倍的手,耶律倍却是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挣脱分毫,反而觉得自己的骨头像是一根枯草杆似的随时有可能被他扭断了。
世里奇香也要上前去,却听李绛璎道:“杀了他对我没好处,下毒也是一样。”
眼见着耶律倍的脸上泛起了潮红颜色,世里奇香怒道:“你究竟给他喝了什么!”
李绛璎笑而不语。
倒是李存礼冷笑道:“想不到你们二位还真是鹣鲽情深。”
他话音刚落,耶律倍忽然弯下腰去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泛着诡异的紫色,细细看还有虫子在其中蠕动,漠北人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耶律倍和世里奇香面面相觑。
李存礼放开了耶律倍的手,把李绛璎方才扔在地上的瓶子重新捡了起来,把瓶中剩下的两滴液体倒在了那摊血上头。
便见血中的虫子像是遇见了克星一般忙不迭纷纷躲避开来,耶律倍有些震惊地低头看着,不敢相信这东西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蛊虫。”李存礼笑道。“方才殿下给你喝的是解药。”
“你们懂蛊?”世里奇香狐疑道。“这不是南边才懂的么?”
“在蛊虫一道上吃过亏。”李绛璎淡淡道。“若非我今日为你解蛊,信不信在拜火之时你便会蛊虫发作?”
“谁下的蛊?”耶律倍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李存礼抬手将血中蛊虫击为齑粉,道。“不愿承认么?”
耶律倍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母后?她倒是当真能狠得下心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这是要我死在拜火之时?”
“大过年的死了人,这多晦气。”李存礼摇头道。“不过是叫你不能自控,好像向你的皇帝弟弟动手罢了。”
耶律倍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这是要我,给耶律李胡顶罪么?”他自嘲地一笑。“原来母后不喜我至此,便是要我死也得死的有价值,身后株连些什么人却无所谓。”
李绛璎看着他,眼底的神情似是悲悯似是嘲弄。
她道:“你如今只有一条活路。”
耶律倍探寻地看向她。
“渡海。”李绛璎道。“渡海去寻伪唐的人,许诺他们如果你能得到皇位,便守两国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