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两人直挺挺的站在房中,脸色苍白,神色憔悴,那衣着和姿态都和在青山崖上一模一样。时日已久,如果再无法解开他们两人所中的毒药和术法,纵然是武功盖世,也要疲惫至死了。宛郁月旦踏入房中,右手前伸,缓缓摸到梅花易数脸上,细抚他眉目,只觉手下肌肤冰冷僵硬,若非还有一口气在,简直不似活人。铁静看宛郁月旦摸得甚是仔细,原来他说要看,就是这般看法,如果不是这两人神智不清,倒也不能让他这样细看。
“原来梅花易数、狂兰无行是长得这种样子。”宛郁月旦将两人的脸细细摸过之后,后退几步坐在榻上,“铁静你先出去,让我仔细想想。”铁静答应了,关上门出去,心里不免诧异,但宛郁月旦自任宫主以来,决策之事样样精明细致,从无差错,他既然要闭门思索,想必是有了什么对策。
宛郁月旦仰后躺在客房的床榻上,静听着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的呼吸声,这两人的呼吸一快一慢,一深一浅,显然两人所练的内功心法全然不同。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药,能让人在极度疲乏之时,仍然无法放松关节,不能闭上眼睛,甚至不能清醒思索、也不能昏厥?也许……他坐了起来,撩起梅花易数的衣裳,往他全身关节摸去。梅花易数年过三旬,已不算少年,但肌肤骨骼仍然柔软,宛郁月旦目不能视,手指的感觉比常人更加敏锐,用力揉捏之下,只觉在他手臂关节深处,似乎有一枚不似骨骼的东西刺入其中。
那是什么?一枚长刺?一支小针?或者是错觉?宛郁月旦从怀里取出一块磁石,按在梅花易数关节之处,片刻之后并无反应,那枚东西并非铁质。究竟是什么?他拉起狂兰无行的衣袖,同样在他关节之处摸到一枚细刺,心念一动,伸手往他眼角摸去。
眼角……眼窝之侧,依稀也有一枚什么东西插入其间,插的不算太深。宛郁月旦收回手,手指轻弹,右手拇指、食指指尖乍然出现两枚紧紧套在指上的钢制指环,指环之上各有纤长的钢针。左手轻抚狂兰无行的右眼,宛郁月旦指上两枚钢针刺入他眼窝之旁,轻轻一夹,那细刺既短且小,宛郁月旦对这指上钢针运用自如,一夹一拔之下,一枚淡黄色犹如竹丝一般的小刺自狂兰无行眼角被取了出来。指下顿觉狂兰无行眼球转动,闭上了眼睛,宛郁月旦温和的微笑,笑意温暖,令人心安,“听得到我说话么?如果听得到,眨一下眼睛。”狂兰无行的眼睛却是紧紧闭着,并不再睁开。
“铁静。”宛郁月旦拈着那枚小刺,铁静闪身而入,“宫主。”宛郁月旦递过那枚小刺,“这是什么东西?”铁静接过那细小得几乎看不到的淡黄色小刺,“这似乎是一种树木、或者是昆虫的小刺。”宛郁月旦颔首,“请闻人叔叔看下,这两人各处关节、甚至眼窝都被人以这种小刺钉住,导致不能活动,这东西想必非比寻常。”铁静皱起眉头,“不知宫主是如何发现这枚细刺?”宛郁月旦轻咳一声,“这个……暂且按下,这若是一种毒刺,只要查明是什么毒物,这两个人就有获救的希望。”他把梅花易数从头到脚都摸了一遍,若是让这位横行江湖的逸客醒来知晓,未免尴尬,说不定还会记仇,还是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