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役使几十人,被邵延屏放跑了一大半,只剩下十三人,你一个人杀了六个,在好云山一战里战死的人也没有这么多。”玉箜篌柔声道,“我本来应该赏你。”官儿面无人色,踉跄退了几步,“她们要杀我。”玉箜篌嫣然一笑,“我知道。小丫头,小小年纪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吃里扒外,若非如此我也不想杀你。”他柔声道,“你是个人才,真正的人才,你才十四岁就能杀七个比你高大、强壮、甚至武功练得比你好的人,你有天分,可惜——很可惜——你不听话。”
“我……我如果现在听话,主子能饶我一命吗?”官儿突然扑地跪倒,拼命磕头,“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找到我娘,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主子你饶了我吧!我好害怕,不要杀我。”玉箜篌笑了,“我可以不杀你,阿谁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官儿蜷缩在墙角,全身仍然不断的发抖,“我不知道,我没见到她。”玉箜篌嗤的一笑,“你真没见到她?”他仔细的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五指,活动了一下指节,似乎正在思考要如何挥出一掌姿态会更加飘逸。官儿越抖越厉害,“我……我见到她往其他方向跑了,但没和我一路。”
“放屁!”玉箜篌破口骂了一声,声音震天动地,官儿脸色惨白,却听他柔声道,“你若没见到她、你们若不是同行、你若不是要掩护她,你犯得着连杀七人吗?你疯了吗?胡话就少说了,她到哪里去了?”
官儿咬牙,“我不知道。”玉箜篌提起手掌,“你再说一次不知道,我可就饶不了你了。想一想,你还这么年轻、又是这么聪明漂亮、又那么怕死……人生还有许多可能,还没有嫁人生子,要是就这么死了,你不会觉得很遗憾吗?我再问你一次,她到哪里去了?”官儿反而颈项一昂,大声道,“我不知道!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玉箜篌吃吃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很可惜,收养你当初如果发现你是这样的苗子,我该一早杀了你!”言下手掌一挥,“啪”的一声官儿脑浆迸裂,当场惨死,临死之时犹自紧紧抿住嘴唇,当真死也不开口。
风流店中竟然有小丫头对阿谁讲情谊,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怪事。官儿的血溅上玉箜篌的鞋面,他取出怀中的绣花手帕慢慢的擦着,慢条斯理,擦得非常仔细。
就在他挥掌杀官儿的同时,余泣凤和清虚子同时飘身而退,唐俪辞闯入隧道,一切似乎才开始,但对官儿来说已经太迟了。
她始终是没能长大。
遥远的通道中传来惊呼奔跑之声,玉箜篌眼神陡然一变,刹那充满了暴戾狠毒之色,手握那柄短剑,沿来路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