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飞这一门拜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中着名的地贼星“鼓上蚤”时迁为祖,故称地贼门。
虽然号称父子相传,其实很多代都是靠义父义子传承,只不过以“时”为姓的规矩几百年来一直雷打不动。
因为以“贼”为号、以“贼”为生,所以地贼门历代传人一向行事隐秘低调,很少参与江湖纷争。
至于门内密传,原本也只是以隐匿飞窜、穿门入户的小巧功夫见长。不料百多年前却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兼其又偶遇了一桩大机缘。自此以后,地贼门的功夫水涨船高,有了和天下群雄一较高下的资本。
时小飞的义父,也就是那位曾经教会金引匿踪术的前辈,于一年前留书一封后便不辞而别,从此再无音讯。
因为担心义父在外的安危,时小飞数月前也离开了两父子隐居的湖北神农架一带,开始追查其义父的行踪。
前些日子,时小飞遇上了活跃在豫陕边界一带的盗墓团伙“关中群鼠”。因为涉及一件国宝,所以出手劫了他们这一桩大买卖。甚至连他们勾连的国外买家也没有放过,洗劫得一干二净。
不想这帮老鼠咬人的本事虽然不行,堪舆寻人的本事倒是很大,一路缀着他到了京城附近。时小飞不胜其烦,前日便和他们约战于今夜的京东三河县灵山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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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引向郭大悟解释道:“这便是我等监管人的另一项职责了。凡有这种江湖人士双方约定的决斗发生在辖区之内,我们虽不便出手偏帮,但可以接受某一方委托,做些提供救助、转达遗愿或者遗物的事情。同时也算当个公证。若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亦方便及时善后。”
看了看正开着车,满脸轻松的时小飞,金引笑道:“以时兄弟的本事,应付这班土夫子易如反掌,又何需我去观战?”
时小飞却十分慎重地道:“话虽如此,不过家父去年出走时,留下的这封信件十分重要。万一我今天失手,也决不能落入外人手中。我知道大兄你是出了名的正直可靠,又和家父故交,所以不得不辛苦您跑这一趟。”
郭大悟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我既然和时兄弟相识一场,金大哥虽不方便出手,我倒想领教一下这些老鼠的本领。”
时小飞连忙阻止道:“郭兄的情意我心领了。不过此事因我而起,前日约他们的时候也讲得很清楚——不管今天他们来多少人,我都是一个人接着,事毕之后双方各安天命。如果烦劳了郭兄出手,日后难免还要纠缠不清,多生事端。”
三人又聊了聊“关中群鼠”的底细,车子已经开上了高速公路,向着正东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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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赶到灵山山脚之时,已经将近半夜。远处传来隐隐的鸡鸣犬吠,更显得此地山空人静、地阔林幽。
下弦月似一张弯弓,又如一柄玉刀般高悬在半空。群星稀疏、举目无云,百步内皆可见人。
时小飞将汽车随意停在山边乱草之间。三人下了车,向前穿过两片树林、几座山坡,来到一处遍布乱石和灌木丛的空地。
知道“关中群鼠”必然早已到达此处,清场工作更无需他来操心。
时小飞又把食指和拇指放在唇边,吹起了口哨。此次哨音不仅高亢响亮,居然还颇有些悠扬动听之意。
一群人变戏法似地,从面前这片荒地的各个角落钻出。郭大悟虽然刚才也看出了不少端倪,却也没有料到对方竟有如此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