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她的头顶打量到脚下,将她整个人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冷漠的声音远胜窗外冻人的天气:“脏!”
她立马去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时见佣人们正在打扫她先前站过的地方,将她踩过的丝绒地毯全部扔了装上新的。
……
沈曼的包落在教堂宾客席位上了。
她返回去取。
时柒则在晚宴会厅等,等待的过程中,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悠长的走廊空无一人,也没见到服务员,时柒有点不认路,照着指示牌往前走,没见到盥洗室,倒是看见了不远处的花园里某道熟悉身影。
是陆淮年。
还有刚从教堂侧门小跑出来的唐晚。
女人捧着那束她抢来的白玫瑰,笑着走至陆淮年身旁,两人说了些话,距离隔得远时柒听不真切,但能看出唐晚很开心,溢于言表的喜悦。
时柒没多看。
甚至还很贴心地不让自己成为电灯泡,而选择走了另一条过道。这条过道上的指示牌没有双语,都是日文,她看不懂。走着走着有点迷路了,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拐进下一个屋檐,迎面撞上了她的顶头上司。
她美眸微睁。
双脚蓦地停了下来。
正在通电话的陆淮年也看见了她,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以至于没有及时回复电话那头人的话,老太太便开始催促:“阿年你在听吗?你回燕城这么些年,从来不参加这种喧闹的婚宴,这次难道不是为了唐小姐去的吗?我听说她还拿到了新娘子的捧花,这个寓意很好。趁着你这两天休假,两人又都在北海道,跟唐小姐——”
“外婆,我还有事忙,先挂了。”
“你这孩子——”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陆淮年便结束了电话。四周清静,他手机没开免提,通话声音应该落进了时柒耳朵里。
陆淮年走向她,“怎么在这里吹风?”
时柒怔愣。
她先是隔着廊道看见陆淮年和唐晚私聊,后又近距离听见他和他外婆的通话,婚前协议里有写到,不许她过问他的私事,今日阴差阳错地全撞上了。
她也不是故意去看去听的。
谁知道这脚是怎么长的,走哪都遇上他。
时柒有点忐忑,构思了好一会儿措辞,到嘴边却觉得哪一个理由都不太好,最后仰头看他时脱口而出:“我什么都没听见。”
话音落。
时柒心虚,耷了脑袋没敢去看他。本以为会得到他的苛责,没想到陆总什么都没说,反而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热,时柒下意识抬头,解释道:“我是想去洗手间,没找到路,绕了几个圈子就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