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须有人,有很多人出来站台,旗帜鲜明的站在杨廷和,站在势大的杨党对面才行。
而严嵩,明显是一个足够好的人选。
可该用什么方法来吊这个人的胃口呢?
这个人,陆斌对他的认知,是他七十岁之后的人生,是那个老迈,昏庸,贪财,胆气尽丧,只求权财的严嵩。
是只剩下谄媚上君之能的严嵩。
是青词宰相严嵩。
这与现如今,五十多岁,名誉尚且受到追捧的严嵩,一定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
换一个说法就是,现如今的严嵩正朝着后来的严嵩滑落,可毕竟还不是。
简单的高官厚禄,不一定能够打动他。
更何况,自己和朱厚熜关于高官厚禄方面的东西还拿不出来。
自己把腰包刮干净,可能都不够送回礼的......
琢磨间,陆斌发现一日天光已经过去了一多半,是时候去严嵩那里坐一坐了。
......
严嵩府上,严嵩这个时候刚刚下值回府的他眸光深沉的坐在厅中喝茶,他相伴几十年的妻子欧阳氏也不能明白自己的丈夫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严嵩这个状态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从杨廷和邀请二度入朝为官,自己没有拒绝开始,从先帝时开始,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阴霾一日比一日增多。
那种委屈,愤懑,不平曾经在某一年几乎占据了他的内心,然后它们就顺利的转换成某种渴求,某种莫名其妙,混沌的渴求。
严嵩认为自己并不清楚那种渴求是什么,但严嵩目前能够确认一点,那种渴求,实在不符合自己学习而来的道义,以及十年不做官的坚持。
可这叫他有什么法子呢?他不服气啊,太不服气了!
他严惟中二十五岁中进士,父去世守孝三年,母去世守孝三年,刘瑾当政罢官十年,又编修县志,学笔行文,自修其身,根本不差于任何人,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亦或是道德层次,他都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可以说书里教的,关于一名儒士可以做的,应该做的,他都超水准完成了。
但官位呢?该属于自己的官位在哪里?
他能够接受杨廷和,毛澄,梁储这些资历更老,名气更大,谋算更深,能力更强的人占据最高的那些位置。
但他不能接受,他的同期朋友,甚至晚辈后生,这些名也不响,更无能为的人比自己拥有更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