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妹环视了一圈这屋子的环境,哪里还能将那些动员的宣言说出来!寒暄了一阵,赵三妹还是张了嘴:“二婶子,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找你。”
这种被重视的语气,李春仙许久未曾听过。春仙微微有些激动地回应:“有事你讲!”
赵三妹头一个问题就问:“你可在水库上做过妇女主任?”
李春仙的鼻子一下子就酸起来。这些年来,从没有人来关注她的生死,但现在眼前有个人却记得她的光辉!
她有些感动,甚至有些感激。
但她在水库上的时候,是妇女主任候选人,算不得真正的妇女主任。如何回答赵三妹的话,她还要思忖一番。
想来想去,那都是数年前的事,为着不在三妹面前失了面子,她硬是说道:“你咋知道?我做过!”一边说,她一边斜着眼睛回忆着妇女主任干过那些事,盘算着要和三妹好好聊一聊,不叫三妹空来一趟,不叫三妹看低了她。
赵三妹道:“婶子,我有几句心里的话,我说,你可不敢告诉别人去!”
李春仙道:“我绝不是那样的人!”
赵三妹道:“我甚是看不上我们梨花村的骨气!咱们女性也有劳动能力,为这个家贡献的可不比男的少!为甚到年纪就把我们送出去,当个东西一样卖了?婶子,你做过妇女主任,你说,那县城里的女人,难道和我们村的姑娘们一样,只能窝在这家里,等着被配出去吗?”
这些话振振有声,忽而勾起了李春仙未出阁时候的壮志雄心。
眼前的赵三妹,可不就是曾经的李春仙!
李春仙正色道:“三妹,你是知道的。你二叔去矿队上,一年不回来几次,家里全靠我操持。你瞧我带着这一大家子,从没有喊过一声苦。咱们女人,从不比男人差!”
赵三妹见李春仙有被说动的意思,又道:“婶子,我今天来,是和你取取经。人家县上、水库上的妇女工作是咋做的?咱们村的妇女工作,做得还是有欠缺!我听人家东河社里早就搞起来妇女运动,咱们村却连个响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