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禾帝开口道:“所有人全部搬进西殿,由章阙带领太医院全天看候,有任何异常,随时来报。”
“是。”
所有人退下,殿中只剩下父子俩沉默以对。
半晌,泰禾帝打破僵局,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邕朝有一阵子卖官鬻爵,贴补朝政空虚,后来导致官员腐败贪污丛生,才明令禁止。大襄现在是否已经到此地步? ”顾怀宁没有委婉,直接就问道。
泰禾帝直视着自己的儿子,满眼的浑浊在此刻清明不少,就连眼珠都印着顾怀宁的身影,他沉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质问我?”
“十年前的征战让你透支了整个国库是吗?这些年旧都的赋税都比别的地方高,还没有缓过来?已经到了要卖官鬻爵的地步了?所以,现在的大襄根本没有办法和六诏开战?六诏正是知道,才敢这么嚣张的求娶昭宁?”顾怀宁早有猜测,当初迁都之乱后,泰禾帝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和三斯计较上京三城的事,只是让他们退还三城,根本就不是泰禾帝往日的做法。
太子死后,泰禾帝没有再立太子的行动,说明他知道,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稳住朝局,除了顾怀宁,可除夕夜他曾经问过顾怀宁,愿不愿意做太子,顾怀宁拒绝的干脆。不仅是因为猜到大襄的境况,也因为对这个位置没有兴趣。
“朕就知道,只有你才是大襄的未来,你为什么不愿意?”泰禾帝欣赏的同时又很不解,不解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孩子不肯做皇帝,他对这种无上的权利,没有丝毫的心动。怎么会有人能拒绝万人之上呢?
顾怀宁戳开泰禾帝的幻想道:“再这样下去,大襄就没有未来了。贪污腐败横行,欺压之下,民必反。”
“内乱一起,外患必来,内外交错之下,你引以为傲的大襄就会不复存在,你一手建造的王国也终将在你的手上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