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闻言,心中亦有些许不平。他自幼刻苦读书,生性又是纯良。一时想不明白自己那里做错,有些倔强的俯身作揖道:“请爹爹赐教。”
知子莫若父,薛瑱身上的优点,薛瑱往日很是引以为傲,只是现在想想,又不禁懊恼自己连人心险恶都没来得及教他一些,便也沉声道:“薛家族长是谁?”
“自然是大伯。”少年郎出声应道。
“那你大伯故去多久了?”
“已近五年。”
“那现在薛家的族长是谁?”
“是……”
薛蝌刚要张开嘴,脑中却突然响起一阵轰鸣。他突然想起一些平日里没注意的事情,薛家大族自从大伯死后,好像真没有新立族长了。
对内,万事有伯母裁定。对外,又有爹爹接洽皇商之事。逢年过节,家中祭祖,也都是爹爹牵着薛蟠大哥的手进祠堂上香。
“爹,你说这个作甚。”薛蝌古怪的偏过头,他若是还想不明白,也真是枉费他爹从小的教导。只是不愿将世界上的人跟事,往坏处想。此刻被薛瑱点醒,也如惊弓之鸟缩在羽翼下,假装不知。
“蠢小子。”薛瑱见儿子不肯将家中秘辛点破,忍不住骂了一句,又道,“这何掌柜是你伯母的亲信,她若不跟我别别苗头,她又怎么显示自己是当家主母。我要杀,她就要救。我要赔,她便想息事宁人。真是跟你一样蠢不可及。”
“也许伯母只是想差了,我是知道爹爹并无贪恋族长的意思。”薛蝌很是认真的说道,毕竟他爹酷爱读书,为人也是方正。平日教导他跟妹妹,也是跟兄弟姊妹要和睦相处。
“你怎知爹爹没有呢?”薛瑱轻哼一声,反正话说到这份上,他索性拿起金箍棒,想要打醒儿子这只石猴。
“爹……”薛蝌面色一白,他是知道兄弟阋墙、亲族相斗的结果,不外是被外人瞧个笑话,往后家中注定永无宁日。
薛瑱抬抬手,示意儿子稍安勿躁,“行了,爹看你长成这样的德行。也知道抢下这片家业,迟早也是败在你迂腐的性子上。再说,一个将亡之族,还有什么好争的呢,爹想带你们抽身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