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驱赶着挪动步子,身侧几十个与我一般脏兮兮的男人低着头牵着束缚的绳索前进。有人大笑,有人饮泣,弄得我搞不清楚状况。
“去哪儿?”怎么也支撑不起这个内伤外伤满布的身体,我好想躺一下,但是又只能倔强的硬撑。开场濒死,忍一忍就好了。
“去死。”回话的大哥看起来比我健康的多,但是说到死,不知为何带了些渴望。
“能死就好咯。”有人小声叹息。
“你以为?供人取乐,也不过是多活几天。”那大哥心如死灰,看不见希望的眸子,也没光彩。
希望能死个痛快。
都尉的话在脑中回荡,看来他所厌恶的不痛快,正是眼前这种境遇。
“就是,鞑子凶残,杀人取乐,否则为何一茬一茬的送奴隶。”这回这个大哥说的更清楚了,看他人虽不高,中气十足,应该在战场上是好手。
这讨论一开,马鞭响彻夜空,说话的没说话的,每人都被乱鞭抽打了几下,下手之狠,皮开肉绽。
旧伤已经不疼,新伤再起,牙都咬不住。才知道什么是折磨,才知道这身体是为何再也支撑不住了。肚子里消化不了的土和草根,再加上一身感染的刀伤、鞭伤,非人的待遇,血肉之躯,谁都难扛。
人间地狱……
陌上轻叹,用术法修补这身体最致命的硬伤。
挨了几鞭子,一队人都老实了,谁也不再说话,也有人瞪我,但是除了跟着前进,什么也做不了。
时值日升,天刚现光明,无尽的草原与天的蓝色混合在一起,还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几个已经失了魂的女人和哭喊不止的孩子被拖拽去了远处。那个个子不高的大哥见了,啐了口唾沫,怒不可遏,却又无能为力。
牵着我们的的鞑子这次没有打他,反而来了一个一脸戏谑地,把他扯出队伍,揪着头发带他去看。我不明所以,但是拳头却握的咯咯作响。
忍住!此时不忍,这一队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