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新民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万主任,我大爷的意思是华东书记下一步要县人大主任、党组书记兼任政法委书记啊。”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听到邹新民明确说出来,万庆峰只感觉万念俱灰,心灰意冷到了极点。不自觉地缓缓抬手捂住胸口,眼中满是不甘:“我就不信华东能答应张庆合。我和华东哥交情摆在这儿呢,华东要是这么做,可就太不地道了!要是真的这样,大不了,把我也关进监狱,反正我不退钱,起码给孙子,把钱攒下了。”
邹镜池见状,起身端起茶杯,轻轻放在万庆峰面前,语重心长地说:“老万呀,不要激动嘛,现在不仅仅是钱的事啊。依我多年的经验看,这次之后,华东可能不再担任政法委书记了。李朝阳来临平都大半年了,整个东原市有几个公安局长没进县委班子或者县政府班子的?人家都是副县级干部,这李朝阳背后关系硬着呢。你啊,看起来是给老林腾位置,实际上是给李朝阳让路啊。”
万庆峰一听,着急地站起身来:“县里还有政协主席的位置,老林怎么不去?这明显就是针对我,是打击报复!邹老,您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呀!”
邹新民见邹镜池沉默不语默默倒茶,便主动开口道:“万主任,您说有没有可能,说不定下一步让您去政协当主席呢。”
万庆峰听了这话,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心里暗道,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毕竟自己离退休还有近一年的时间,总不能让自己提前退休吧,就尴尬地笑了笑:“我退不退下来倒无所谓,我都快 60 了。现在关键是我儿子现在被抓进去了,偷煤?这简直就是侮辱人嘛。邹老,您可是临平县本土干部的旗帜,您一定要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呀!”
邹镜池看了两人,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惆怅:“庆峰啊,如果是平常小事,我出面,县里或许会给个面子。但这次的事明显有针对性和目的性,人家都已经抓了你儿子,我这时候去,恐怕也没什么用。”
万庆峰期待邹镜池能看在两人交情的份上,给身为正部级干部的邹镜堂打个电话,说不定事情就能有转机。可看邹镜池这态度,他无奈地点点头,感慨道:“是啊,现在张庆合仗着和市委书记钟毅的关系,在临平搞一言堂,根本不把我们这些老干部放在眼里。我们这些年为县里做了多少贡献,如今他却玩起卸磨杀驴这一套!”说完,他又抬头看向邹镜池,“邹老,看来只有您出面给镜堂主席打个电话了。镜堂在省里的地位举足轻重,只要他打个电话,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啊。”
邹镜池听完,微微皱眉,真以为邹镜堂是门口的看门大爷,谁喊一句都会插手帮忙,就露出一丝愁容,说道:“哎呀,镜堂虽然级别高,但实际上既不管钱,也不管帽子,那些地方大员未必会给他多少面子。更何况,如果镜堂直接给张庆合打电话,级别差这么多,面子上也不好看。我看这样,华东现在还是政法委书记,我说话他多少会给点面子。咱们晚上啊把他请过来,一起商量商量。我就不信他要来人大抢你的位置,心里能没有一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