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穗回到房间,房门一关,脸上伤心欲绝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一张脸淡漠至极。
当姜母听到她被羞辱,被顾辰逸骂她勾引他时,姜母无动于衷,还想着让她去赔礼道歉。
可一听到顾辰逸咒他们死,瞬间变脸,立马就觉得是顾辰逸的错,这个巴掌扇了也就算了。
时穗不觉得委屈,只觉得幸运。
幸好她现在就看清了姜家人的面目,要尽快为离开姜家做好准备。
人一旦落泪就容易胡思乱想,时穗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活。
她是四岁那年在商场被人贩子下药,拐卖到西南一个偏远的小镇,被姓时的一户人家买下,作为童养媳。
她的养父是个跛脚的水泥工,有活的时候干活,没活的时候就酗酒家暴。
她的养母是个被控制的生育工具,患有先天性的痴傻,小镇里男多女少,虽然不清楚,但时穗怀疑养母也是养父买来的,因为养父比养母大了二三十岁。
先天性的痴傻有一定概率遗传,但越是这样,养父越是要生。
越穷越生,越可能得遗传病,也越是要生。
养父重男轻女,听说之前生下过健康的女婴,结果都被活生生扔进了河里。
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两个痴傻的儿子。
她和痴傻的哥哥弟弟住在一个狭小的房间,一墙之隔住着的是养父母,只要养父晚上回来,就会传来殴打声,以及养母凄厉的哭声。
等养母被打晕了过去,就轮到她挨打了。
时穗的整个童年,都生活在被家暴的噩梦里。
但很快,她就学会了反抗,平时粗活重活干得多,她的力气比普通人大上许多,再加上她从小就和镇里其它小孩打架,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
时穗并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当养父拿啤酒瓶子甩过来时,她就会拿起扫把打回去。
养父跛脚,再加上年纪大,很快就不是时穗的对手。
她靠着不怕死的劲儿打赢了第一次,接下来就只有赢。
打赢后,她就跑出去躲外面的田地里一夜,望着天上的星星,想着,她总有一天会把养父打死的,但无所谓,无非也就坐牢,说不定在监狱踩缝纫机都比在这过得好。
然而,她的坐牢梦并没有实现。
在时穗十二岁那年,养父贪小便宜买了假酒,又喝得上头,在小卖部门口上吐下泻,还没被人送到镇上的诊所,就在路边猝死了。
家里只剩下时穗和痴傻的养母、哥哥弟弟。
虽然这三人对她的生命构不成威胁,但时穗依旧很想逃离这个家。她对四岁前的生活有些许印象,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是被拐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