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牧清歌退到陆恨身后,把双掌放在他背上,为他疗伤。几次呼吸间,陆恨伤已好了,便控制五把灵炼法器,将石突和石御两人杀死。
仅一瞬,没入他们身躯的兵刃箭矢,就夺走他们性命,在不甘怨恨的眼神中,二人死去了。
牧清歌淡淡道:“恭喜你,复仇成功了。”
可陆恨忽然面露癫狂之色,扑上前,用力撕扯殴打两个死者的遗体,又抡又踹,好像一个街头的无赖,全不顾及体面,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骂得歇斯底里,好像野兽的嘶吼一般,让人完全听不懂。他便这样持续了许久,直到把两人打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也依旧不肯放手。
“清晰可见白骨的伤口上,外翻的血肉,好像殷红的晚霞落在洁白的雪山,开出了绚丽的玫瑰一样的光景。”牧清歌心中不自觉地想道,思绪好像总是想要把他拉到回忆中去一样。他淡淡地看着跪倒在地,披头散发的陆恨,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
沉默在空气里持续了一会儿,有一声叹息来打断了它。
“失态了。”陆恨双眸目光低垂,看着地面,声音是如此疲惫而空洞。
牧清歌问道:“你大仇已报,现在要去哪里呢?”
陆恨想了想,却说:“不知道。”然后他躺在地上,面朝蓝天,摆成一个“大”字,看向连一片云彩都没有的蓝天,说道,“这天空可真是单调地乏味啊。”
牧清歌也几步走到他身前,然后转过身去,身体后倾,倒在地上,也看向那片蓝天。他挨着陆恨,陆恨问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牧清歌说道:“一个困倦的灵魂在无尽忧虑的思绪中走上旅途,也许犹豫不决,也许懵懂迷茫,亦或是徘徊停留于现在,可又受限于莫名的无奈而不断向前,虽仍在反抗烦躁或空虚的愁思,却不知走向何处。”
陆恨又长长地叹息,叹息是如此悠远而惆怅。
山顶的雾气又飘了过来,在蓝天下披上了一层银色面纱,似曾相识的晨光与晚霞,又一次出现,如先前。
两人一起把视线投到山巅,那里似乎有一座宫殿。
“一起去看看吗?无论在一天中的什么时候,那里都有晨光和晚霞,从来不随时间而消逝,只是停在那里,也许是在栖居。”陆恨轻轻地说道。
“走吧。”
牧清歌站起身来,向云雾绚烂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