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幽暗的蓝色,朦胧的幻影,混浊的空气与光线,混合着浓淡不均匀的雾气,弥漫着,让线条棱角本就在岁月侵蚀下的显得模糊不清的大厦变得更加昏暗。在像是腐烂的天空下,大厦暗着的一格格玻璃方窗鳞次栉比地排列着,正对着街道右边有微弱光线的地方,而就在这个转角的邮编,一个破败房屋的屋檐下,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颓废地坐着。
他坐在陈旧木屋檐下的台阶的中间一级上,灰白蓬松的头发散乱着,活像是一个鸟窝;他穿着破了好几个大洞的褂子,褂子的扣子没扣起来,有几个已经掉了;他的右手袖口已经摩得乌黑,左边的袖子要好一点,他裂开了几道狭长口子的左手抚摸着冰凉的石阶,右手那干瘪粗糙的手指上,长满了老茧,弯曲着,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黄铜烟杆,杆部光滑而放着烟草的圆环形小孔边缘则显得粗糙,且有缺口。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用火柴点燃了小孔里的烟草;他时不时得用烟杆敲击着石质台阶,发出清响的声音。
他是此时唯一在这阴郁幽暗街巷的人。他咬着烟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悠长地吐出烟雾,在微弱光线照到的地方,吐着漩涡旋转地向上升起。
“老爷爷,”羲然走过去,向老人家打招呼,“我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老人抬起混浊的眼眸,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收回,木讷地低着头,吸住烟嘴,嘴唇动了动,点了点头:“嗯…”
“我们想买点儿东西,跟您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羲然弯着腰,把头凑过去。
“额…”老人双眼迷茫,“这儿蛮少有人来的哈…”他咳嗽了几口,熄灭了烟杆。
“去到那边的城堡旁边,往左边走,顺着宽的街上走,就能看到,我也没去过,你们去看就行了。”老人说,“最近有蛮多的商人来做生意,带着商队来卖粮食赚钱的,你们去看看就是了。你们小心点啊,最近有些地方闹起义,你们莫要弄到一块儿去了,搞不好那些武士啊、侍卫啊,就要来抓人了。”
“哦,好,谢谢。”羲然简单地说了几句,便向众人道,“我们走吧。”
向右转角,原先阴郁的街道忽然开阔起来,明丽的光线好像划分了两个世界。
“看来没法想那个老人问道更多的消息,他也不知道多少事情。”羲然说道。
牧清歌看到一处显眼的位置有一座华丽的城堡,风格与众不同,肃穆庄严,线条的轮廓简洁大气,饰有优美的浮雕,像是雪花石膏一样。
“那是什么?”他问。
羲然回答他:“是修道者居住的城堡。离水宗界的修道者地位是很高的,自古以来,都很受世人尊敬。他们是一群信奉上天的人,认为人是上天派来世间修行的,要心怀虔诚尊敬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