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微微一笑,语气含讥:“赵韩之盟,诚然堂皇,但不知赵王之诚心何在?若止于口舌之议,岂不失了赵国威望?”
赵使面色微变,忙道:“白将军谬矣。我王之意,绝无虚情,今朝亲遣使臣,以示诚心。”
张述冷眼旁观,忽上前一步,向白起微微一拱手,神色平淡道:“赵国赵括殉国,正该有意重整军威,此时求和,恐怕是惧我秦兵之力而非有心盟和。赵使所言恐未必可信。”
赵使闻言,脸色微变,忙不迭地反驳:“贤士误会,我王诚意千真万确,赵韩共谋天下安宁,断无伪和之理。”
白起冷笑一声,忽收了剑眉锋芒,笑意冷漠,道:“既如此,不妨言明,若赵国诚心和谈,何不以地示诚?或割地让利,方见诚心。”
赵使闻言,脸色更显尴尬,支支吾吾地半晌无语。张述瞧见他神情迟疑,便轻叹一声,暗自摇首,心中已有定论,果然是赵国之虚言哄骗。赵使见大局不妙,终究无可再辩,行礼告辞而去。
待赵使离去,帐中气氛一时静默。白起瞥了眼张述,缓缓坐下,语气冷峻道:“果然如你所料,赵国和谈不过缓兵之计,意在拖延时日。”言及此处,他眸中再度燃起凛然杀气,“若不速战速决,赵韩必将反噬。”
张述拱手,语带坚决,道:“此局不可再留情。将军不若速下决策,以雷霆手段击溃赵韩之联,免得彼辈再生事端。”他眸光如炬,言辞间无一丝动摇,似乎一早已见赵韩之虚。
白起沉思良久,终是展颜一笑,果断拍案道:“好!既然赵韩不肯实心和谈,那我秦军便以铁蹄踏碎其盟!”他目中精光一闪,转身向帐外吩咐道,“传我命令,全军整备,明日进兵!”
此刻帐中,寒风自帐帘裂隙中透入,带来萧瑟之意,却掩不住张述心头激起的豪情。他望着白起背影,眼底是无尽深邃,秦国在这乱世风云中何以立足,若无一决意之谋士,便无千秋之霸业。
夜深之际,秦营内灯火稀疏,只有军帐内张述一人默然端坐,陷入沉思。此役将定秦国之兴衰,而此中每一步,皆是搏命之险途。张述心知前路艰难,然心无悔意。秦军将出,此战胜负将成为两国分野之要。
如此夜色沉沉,他低声道:“吾一生一世之志,惟在此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