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饶州时,难民依然不许进城。
但是城门口还有大户设了粥棚在施粥,虽说没几颗米粒,还掺了不少土块沙子,到底带了一点米香味儿,每天排队的人还是不少,很多人就在城门附近搭了窝棚或者挖个土坑就睡在坑里,靠着一天两顿粥水吊命,皮包骨都不足以形容这些人了,瘦的跟骷髅架子没什么区别。
这是一路走来最大的一个也是治安相对最好的一个州城了,队伍里此时出现分歧,徐小舅一家和二丫婆婆一家想想个法子就在饶州落脚,即使穷也没事儿,起码图个安稳。
而且徐小舅和二姐夫刘湖生还有金宝爹的伤口一直没完全好,走了这六七天还红肿化脓了,按下去软软的,足有小孩两个拳头那么大,中间试过好多药都没用,应该是不对症,徐小舅情况最严重,右胳膊现在完全抬不起来,还时不时发热,再不找专业大夫医治就废了。
张平安的态度很清晰,饶州并不是最佳选择,他还是要继续往临安去的,毕竟在临安好歹还有个指望,但是如果有想在此地落脚的,他也不反对。
随后在下半晌时花银子找城门口的差役打听了一下,饶州虽说看起来州官好像是个好的,还能施粥,但其实进城非常难,想拖家带口落户就更难了!
只有士人不在难民之列,比如秀才本人是可以凭户帖和秀才文书进城的,如果想落户还得找城里的熟人做保,举人或者进士则可携亲属三至五人进城落户。
说白了就是不准下等人进来!
不过这对张平安来说也算是喜出望外的一个好消息,即使不能落脚,起码也能顺道找大夫看看随行几人的伤口,不然这几人恐怕就得慢慢送命,伤口感染不是开玩笑的,能力范围内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和大家商量后,张平安决定趁时间还早立刻进城,能把大夫请出来最好,就算请不出大夫来起码也要开点药或者知道怎么去治,也不耽误晚上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