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你所说,难道我等不争而无为,便能飞升?”远处的远海传音而来,缓声问道。
“何谓不争?何谓无为?”季良反问了一声。
言罢,它环视了四方众修,见没有半个回应,便轻笑了一声。
而后它摇了下头:“这种世道已是如此,唯有随波逐流罢了。尔等若是不争,十有八九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当然若是我等氏族身在局中,亦是如此,身不由已!玄鸿便是最好的明证了,数百年来苦苦挣扎地修行至今,仍是一个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之辈,心猿意马难降,难成大势!”
在云海身边的曹魏一听此话,神色淡然地隔空看着对方,不喜亦不怒。
见此,季良笑道:“此话不过是我一家之言,玄鸿姑且听听便是,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无妨!只是老夫从秘境之中走出,行走下玄界不过百余载,知晓伱的难处。在这种阶级森然宛如一潭死水的世道里,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安分守己者被视为懦弱,不争者便毫无出头之日,换作老夫来,也不见得比你做得更好!”
“前辈言重了,这世道还是很好的,起码我等过得很是快活!虽说年轻时候吃了些苦,但……”曹魏轻道了一声。
一听此话,季良轻摇了下头:“汝之所以吃苦,只为了成为人上人?”
“有何不妥,又有何不对?”曹魏沉声问道。
“所以啊,老夫方才想要尔等无为而为,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之心,不去做那持强凌弱之举。”季良叹道。
“人皆有私欲,厚薄人物,向来如此!”曹魏驳斥了一声。
“季良道友此言何其难也!如玄鸿所说一般,这世道便是如此。逆行者如挽天倾,唯一的下场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敖崖沉声说道。
“尔等所言也确是如此,独木难成林,唯有志同道合者,一路披荆斩棘,矢志不渝,方能在这般浊世之中撕开一线光明。”季良缓声说道。
说到此处,它惆怅地叹了一声:“只是尔等皆不是这般人物,多说无益!不过在场的诸位道友今后有化神者,若想要有飞升机缘,须得让此界重回清明之世,万族之间放下成见,亦再无凡人与修士之别!这一点其实你们能做得到,只是不愿意放不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