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瞌睡的严旭几乎是立马清醒的,对上躺着的人的视线,“你醒啦?”
他站起身来,走到床头开灯,就看到池挽撑着走要坐起来,连忙上前扶着她,把两个枕头都往她后背塞去。
池挽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头,让脖子放着舒适点,然后微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师兄。”
“你还知道好久不见啊?我还以为你是打算抛家弃兄,再也不回来了呢。”严旭看着她现在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对着他笑,没忍住就呛声了出来。
说完又偷偷观察着池挽的表情,有些后悔自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池挽的唇角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怎么会呢。”
严旭看了看她,重重叹了口气,又坐回床尾凳子上,“你现在能说话吗?说话的时候喉咙痛吗?”
“不会,没有伤到咽喉,只是之前因为伤口太疼喉咙也有些干,所以嗓子有些哑,让江师兄操心了。”池挽轻声解释道。
她知道那些药有问题后,对于济安医院的那些要入口的东西都不信任,水也没碰一下。
严旭闷闷点了点头,直直道:“阿执说你那是枪伤?”
池挽顿了顿,才缓缓点头,但像是不打算再多说的模样,有些沉默。
看到她这样子,严旭蓦地有些生气。
她在顾虑什么?难道他和江执都不值得她信任了吗?
“池小挽,我不管现在我和阿执在你眼里算什么,但是我们一天把你当师妹,那你就一天是我们的家人。你要做什么我不阻挡,但是也请你把自己的命看重点,别让我们担心。”
一时气愤上头,便不管不顾的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说完便耷拉着一颗脑袋,就像是被气狠了般。
卧室内的气氛凝滞,池挽愣愣地看着他,心中有些空茫。
两人就这样一头一尾地坐着,谁也没再开口,但严旭也没有离开。
许久,坐在床头的池挽声音低缓地倾诉道:“我没忘记你们的,这六年我一直都很想回来,可是我不能。”
严旭微微抬头,注视着她,听她继续说。
“六年前张哥被人杀了,就在距离福州路五百米的烂尾楼内,你知道吗?那里离我们学校的操场不到一百米远,站在我们的教室走廊上或许还能看到。”池挽侧着头看向窗口位置,眼神一片清明澄澈,只是眸底溢满悲伤。
“师兄,你们都有家人有责任要肩负,我没有,给张哥报仇这件事只有我做最合适,所以你们不要觉得愧疚。”
严旭心中一震,定定地看着女生,即便是受着伤她的背依旧是挺直的,就像她的性格一样坚毅的令人折服。
“小挽。”他低低的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挽回过头,朝他浅浅笑了笑,“在我还能待在晋市的这段时间,我们还像高中那样相处好吗?”她很想念那时候的他们。
“好。”严旭牵起唇角。